方老太心道晦气,这崔老太一大把年纪了,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而且这么说让泉山村的人怎么想。
“对啊~我们自己都朝不保夕,问能祸害别人家的好姑娘啊。”
方老太应和表态:“若非我们家几个娃娃还小,都想聘阿珂姑娘这般的女子做新妇呢。”
崔七七听到她奶这话,也整个人都愣在原地,还住着人家的屋子,吃着人村里的饭食呢。怎么能说出这种,三岁小孩都说不出来的无礼发言。
“奶,我们也穷,我们连屋子都没有。”
崔七七特别生气,他们家也得表态。
反正她人还小,小孩的话肺腑之言而已,不像她爹娘跟村长,根本不能顶撞长辈。
她气哄哄地说:“而且阿珂姐姐多好啊!她那么美丽动人,又能干,又灵巧……好多好多,好话根本说不完。我们相处的很好,我如果有这样的嫂子,我做梦都会笑醒。”
崔大奶奶训斥完妯娌崔老太,赶紧歉意地跟旁边的阿珂阿婆行礼:
“她这人口无遮拦,我们是极其开心能认识你们,更没有那个意思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阿珂是好姑娘,是我们福气不够。”
阿珂阿婆也听收留崔老太一家的吐槽,晓得这人很不着调。
也知晓,有缘无分,情深缘浅啊。
她叹了口气,扶起行礼的崔大奶奶:“无妨,我们知道的。”
无法达成共识,再相互拉扯也没有意义,原本快乐喜庆的宴会,只能都带着强烈的遗憾草草收场,大家都沉默地回去歇息。
这一夜过后,气氛十分尴尬。
崔七七尝试了找出之前泡的生柿子,给泉山村大家伙试了试。
泉山村的大家伙被催熟的柿子吸引了注意力,整个气氛再次热切起来,也跟着尝试着吃了起来。
“真是神奇,本来很涩的生柿子,就枝干叶子泡一泡,竟然没有苦味。”阿珂大哥吃上一口,惊奇道。
阿财第一次吃催熟的脆柿子,因为害怕是涩嘴无味的,只敢轻轻地咬上一小口。
谁知刚咽下去,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张得圆溜溜的,惊喜地发现柿子又脆又甜。
他的表情充满了惊奇和满足,举着柿子,去给闷闷不乐的阿珂姐姐尝试,嘴里赞叹声不断:
“哇!阿珂姐姐,你也快试试,这柿子真好吃,又甜又脆,跟我们吃的熟透柿子完全不同,简直太棒了~”
阿珂仍是郁郁寡欢,提不起任何兴致,她木然地摇了摇头,眼睛无神,只盯着脚尖。
“阿珂姐姐,我给你挑了个最大最好看的~试试吧。”
崔七七也担忧,跑过去想让阿珂重展笑颜,却无济于事。
阿珂见状,知晓自己扫了兴致,她扯着似哭非笑的难看笑容,找着借口离开:“我去看看午日的饭食做些什么,你们吃。”
最后崔七七推了推在一旁的大哥,严肃又夸张地吓唬他:“崔同桐!你若是不做争取,我的好嫂子就没了,没了!”
崔同桐鼓起勇气,追了上去,在厨房里,除了二人,再无他人。
阿珂看到心上人担忧的目光,紧皱的眉头,听阿婆说,那日他也哭了,就忍不住心酸难过。
她扭过头不看他,可又控制不住落泪了。
崔同桐快步上前,用手擦拭她的眼泪,第一次触碰到她的面庞,他在心底里想了无数遍。
是如绸缎般柔顺光滑,比婴儿的肌肤相差无几,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阿珂,我是长子,整个家族都得在一起,我留不下来。”
崔同桐恨这世道太乱,又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可不是这逃荒,他也见不到阿珂。
他见过流民的纷乱,也知晓背井离乡、居无定所的苦楚:“也带不走你,跟我走太苦了,我给不了你安稳的生活,怎能误了你的终身幸福……”
阿珂得到回应,负气哭出了声:“你怎知我不能受苦?”
她知道自己说这话,是无用的,阿珂心中很难过,她其实不害怕跟着逃荒,只不过,她抛不下自己的爹娘阿婆。
阿珂怨不了谁,只能推开崔同桐,忍不住回屋中,扑在床上痛哭。
崔同桐握紧拳头,手中还保留着她的眼泪,仿佛握得紧,就能留下阿珂。
崔七七见状,也跑到厨房,看着她哥青筋暴起,哀伤至极的模样,有些不知所措。
她忍不住走过去:“大哥,对不起,我是不是做错事了……”
“没事,这不怪你。”
崔同桐安慰着对崔七七笑了笑,最后迈步,去院子里继续劈柴,搬柴。
仿佛要把阿珂家中所有的重活都做完,下半辈子用的柴,都砍好。
阿婆看着这两个小年轻,如此痛苦,却又为众人着想,叹了口气,进到阿珂房中。
用她苍老布满厚茧子的手,轻柔拍着趴在床上痛哭的阿珂的背:“阿珂啊,我的好孩子。”
阿珂起身,扑在阿婆怀中嚎啕大哭:“阿婆……”
抚摸着孙女的头,不知安慰了些什么,哭声渐渐弱了下去。
崔七七觉得自己做错事,就去翻看豆芽,献宝地去做了豆芽汤,还有炒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