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大夫在驴车上救治张大,那伤口化脓了,他正慢慢剜去腐肉,深可见骨,气息奄奄。
吃饱后,崔七七端着一碗热的羊肉汤,汪大夫救治中,崔七七没法靠近。
看着小桃闷闷不乐地抱膝盖坐在驴车旁,也不去喝羊肉汤。
崔七七她偷偷往羊肉汤里放上一些灵药,上前关怀:“小桃儿,来喝上一点汤水吧。”
小桃看见好友崔七七,眼泪哗哗而下,真正关心她们的根本不多:
“七七……汪大夫说俺爹命不久矣,他们所有人都这么说,俺该如何是好。”
这毕竟是好友小桃的父亲,崔七七也很担心:“你得吃点东西,你得让你爹吃进一些,羊肉汤可补身子了,吃了肯定身体就好了!”
汪大夫下车,看见崔七七捧着羊肉汤,他叹了口气:“去吧,小桃,给你爹喂上一些。”
也不管是不是发物了,这种情况,怕是能吃上一些就不错了。
小桃上了驴车,看见她娘面无表情,眼神显得疲惫而沉重,眼睛下有深深的黑眼圈。
“娘,汪大夫说给爹喝点肉汤。”
张大媳妇儿仿佛燃起希望,一把接过羊肉汤,跪坐在一旁。
“孩她爹,来,咱吃点东西啊,这可是羊肉汤呢。”
再看她爹昏迷不醒,她娘怎么呼唤都没反应。
张大媳妇儿用勺子盛上一勺,递到张大嘴边。
可张大昏迷,身体毫无反应,嘴唇紧闭,嘴边轻微的流涎,但没有任何自主的吞咽动作。
“你倒是吃上有一些啊……”
张大媳妇儿嘴角微微下垂,散发出一股疲倦和无奈的气息。
她焦急地在这个秋日中午里,满头是汗,她时不时地用手擦拭额头的汗水。
张大媳妇儿强硬地用勺子分开他的嘴唇,试图往里喂上一小勺,但羊肉汤还是从他嘴里流出,顺着张大的面颊流了下来。
再尝试几次,羊肉汤始终无法喂进昏迷的张大嘴里,仅沾湿张大的嘴唇。
无奈之下,她带着半碗羊肉汤下了驴车,崔七七跟汪大夫蹲坐在一旁,汪大夫正扒拉着午饭。
见张大媳妇儿额头上布满汗水,步履显得有些沉重,肩膀耷拉着,仿佛背负着一份无法言说的重担。
她下了车之后对二人摇了摇头,汪大夫也无能为力地叹了口气。
“汪大夫,可还有什么法子救他?”
张大媳妇儿根本不能接受,心中隐隐觉得张大怕是活不下去了,但还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汪大夫的手。
她仿佛使尽全身力气,抠得汪大夫吃痛。
“你莫慌,我一直在一旁看着,但是药实在不够,你跟小桃先去吃点东西,不然累垮了如何照顾病人?”
汪大夫知晓她们这是担心病人,张大媳妇儿听到指令,松开汪大夫的手。
口中喃喃道:“吃点东西,吃点东西……对,这样才能照顾好他。”
崔大奶奶早就帮她备好吃食,看到张大媳妇儿失魂落魄。
小桃小小年纪却如此沉重的神情,很是心疼。
崔大奶奶叹了口气,“唉,先吃些东西,都是那些天杀的人祸啊……”
她们正吃着,平顺村的人就见到采买回来的青壮。
还有回衙门假装上衙,又回来的衙役捕快们,都护送回来。
他们用扁担挑着布匹跟针线,还有一些盐油之类的,后背都湿透了。
小娃娃们发出欢呼,拍手表示喜悦:“进城回来咯!有好吃的咯!”
崔村长关心道:“可还好?情况是否危急。”
翠兰婶子赶紧围在旁边,询问着丈夫刘三:“好在平安归来,你们买到我们需要的东西了吗?”
“那是肯定的,都带齐了的。”刘三是难得如此自信。
崔大奶奶也同时也帮忙分拣布匹调料,对所购的商品表示感激和赞扬:
“哎哟,真好啊!这上手摸着布匹,柔软平滑,花色各式各样,没想到你们几个青壮竟然还买到了这么多好东西。”
桂花嫂子帮丈夫整理购买的物品,也是惊叹不已:“我去城里都收拾不了那么齐整。”
“干得不错啊,都赶紧喝点水啊,可要吃点东西?”
方老太给几个小年轻都递上水袋,他们赶紧牛饮入肚,然后疯狂点头。
其实在城里吃过了,但正是出力的时候,根本吃不够。
“要来点!”
村长崔成富的大儿子崔同琮,刚刚十八的壮小伙子,很机灵勇敢,公认的下一任接班人。
他平常都会进城,会跟着卖杂货铺的三房小叔叔崔承源做点小生意,进城采买那更是手到擒来。
刘老太她们在旁边围着,过了兴奋劲儿后,越看越好。
忍不住担忧问着:“莫不是很贵?这么好的布匹,一匹怕不是要半两银子吧?”
崔同琮摇了摇头:“不用,一两银子七匹布。”
给平顺村的女眷们都震惊了,连城里住的衙役们的女眷都羡慕:“咋能这么便宜,我们都不曾这么便宜过。”
她们忍不住上手摩挲着料子,就连棉花也是松软棉白至极,一看就是好棉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