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王绍弋的声音中带着怒意。
王景崇看了看尹荣德,大声回道:“禀都督,在下......不知!”
“不知?你的兵你的将你不知?让你在军中带兵就带成这个样子吗?”
王绍弋大声呵斥,王景崇又把头低下,不敢面对叔叔的目光。
“王将军上前来!”王绍弋十分生气的向王景崇大喊。
王景崇正要上前,尹荣德突然拦住:“王将军且慢!”
王景崇把尹荣德推开一旁,慢步走到王绍弋身前,单膝跪下:“崇儿治军不利,请叔叔惩罚。”
王绍弋真的气恼非常,高高举起手。
“大人!”站在不远处门口的大夫人突然出了声,不过她没有任何其他动作,仍旧闭着眼睛,转动着手中的佛珠。
王绍弋没有回头,只是举着手看着王景崇,他的身上全都是斑驳的血迹,还有好几道被敌人划开的伤痕,想起刚刚他在战斗中的英勇表现,王绍弋又把手放回原处,对着王景崇说:“王将军,现在情形,我该如何?”
王景崇双眼紧闭,正准备接受叔叔的惩罚,听到了婶婶的声音,又看到叔叔举起又放下的手,一时自己也语塞,不知该怎么说。
迟疑了片刻,王景崇向王绍弋低声回道:“叔叔,我带南大营去守城。”
站起身来,王景崇不复刚刚的慌张与纠结,他发生了一些变化,眼神变得更加坚毅,内心变得更加坚强。
转身走到尹荣德身后,王景崇高声向将士下令:“南大营将士听我命令,本屋北侧五百人留下,听从高总管指挥,清理尸体戍卫府院。南侧五百人,向后转身出府。”
他说完后看着身前的南侧将士们,他的命令产生了作用,军中产生了小股骚动,有的人准备听从王将军的命令,转身出去,可是更多的人一动不动,只是紧紧盯着尹荣德,根本没有按照王景崇的命令行事。
尹荣德侧身面对王景崇低声说道:“王将军,此时正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不用损兵折将就能......”
“住口!”王景崇低声回道,“你何苦这样逼我?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听见王景崇的话,尹荣德一怔:“景崇,你不能忘了你父亲的期望!”
“我父亲?我父亲就是让你这样逼我的吗?”听到尹荣德提起了自己的父亲,王景崇的眼神显露出愤怒,“尹大哥,如果你还记得父亲的嘱托,就请你速速带兵去守城。”
尹荣德转头看了看王绍弋,王绍弋用手按着胸口,呼吸越发显得急促。
“景崇......”尹荣德正要继续提醒什么。
王景崇突然怒目圆睁,大声向尹荣德下令:“尹副将,带领南侧五百军士与院外汇合,前去守城!”
尹荣德被王景崇的眼神吓了一跳,可是他不甘心,他还想劝劝王景崇。
“景崇......”
“噗!”
尹荣德刚刚叫出王景崇的名字,一把剑穿透了尹荣德的身体。
尹荣德低头看着腹中的剑刃,又慢慢抬起头看了一眼抓着剑柄的王景崇,他笑了出来,随即双眼紧闭,倒在地上。
王景崇拔出自己的剑,把剑高高举起,鲜血在剑的护手处成串的滴落下来,掉在王景崇已经肮脏不堪的脸上。
“南大营副将尹荣德,违抗军令,拒不服从,已被我当场处决。”王景崇的双眼目视前方,扫过前方的军士,“如再有违令者,如他一样。”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军阵中一阵喧哗,紧接着立刻安静。
“好!”王绍弋突然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高总管急忙扶住。
“王将军军令如山,治军严格,我凌德的军队自当由这样的将军来统领。从今日起,凌德所有军队交由王将军指挥,如有不从者,格杀勿论。”王绍弋大喊着说出这些话,人群中又是一阵骚动。
“王将军!王将军!王将军!”士兵们高声大喊,声浪一阵高过一阵。
王绍弋听着军士们的呼喊微笑的看着王景崇。
王景崇转身走回王绍弋的身边,下跪后向王绍弋郑重的磕了三个头。
“谢叔叔的信任,我一定不负众望!”
王绍弋弯身把王景崇扶起,轻声对他说:“无论什么时候,不要被别人左右,一定要有自己的判断,一定要有自己的想法。”
“是!侄儿记住了!”
“叔父......已经油尽灯枯,时间不多了,景崇,你要照顾好......婶婶和俊儿!”
硬撑着说完这些话,王绍弋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坐在椅子上,双眼紧闭,不能再说出一句。
“是!叔叔!”王景崇的眼中全是泪水,他不知道这泪水是为谁而流,是叔叔?是尹大哥?还是记忆中模糊的父亲......
高总管和近卫们把王绍弋抬进屋中。
“南侧军士,向后转身,开拔!”
随着王景崇的命令,军队转身撤出了都督府,为了稳住军心,王景崇打算跟着军队一起走,待安顿完成明日再回来。
当前队转后队走出了都督府,王景崇在最后出发,临走时来到二夫人身边磕头告别,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