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巨虎看不见东西,只能边走边闻,但是并没有踩踏到地上躺的人,它径直向那块红布走去,闻到红布条不假思索,一口咬下。
红布早已被白石打落地上,巨虎咬了个空,立刻龇牙咧嘴鼻头紧皱,衔着红布条转身疾步走出屋外。
白石看到巨虎走出门去,放下心来,继续闭目养神。
哪知没过一会,一个身影又走进屋内,白石眯眼看去,又是那小个子,只是这次残缺了一条左胳膊,只剩一只右胳膊一晃一晃的拎着一块布条走进屋内,昏黄的火光掩映下,白石看到这小个子丑陋的脸上一脸怨恨,走路的步伐也不再像先前那样蹦蹦跳跳。
小个子走到几个人跟前,不再挨个观察,脸上一双小眼睛仇恨的看着莫当归,走过去就把手中的红布条扔在莫当归身上,刚转身要走随即又站住,转回身又把红布条从莫当归身上取了下来,走到五人当中一个又高又壮的人跟前,把布条扔在了躺在地上的那人身上,转身捂着左肩走出了庙外。
白石看着略远处的那人身上的红布条正在思索着什么,门外“咯吱”的声音又响起。
一发凌空指,白石又把红色布条打落在地上。
布条刚刚飘落,那眼睛紧闭的斑斓巨虎又走了进来,低头顺着地面一路闻了过来,像上次一样,走到布条旁边,张起巨口,冲着布条又是一口咬下,这一口比上次更加凶狠非常,一口下去正啃在地上,白石听得清楚,“咔”的一声,仿佛什么东西被撞断了,老虎闷哼了一声,咬着布条飞快的跑出屋外。
白石看到这老虎的惨状心中暗笑,继续眯眼靠墙盘坐,想着那小东西还回不回来。
没过一会,一个蹦蹦跳跳的身影又进了屋来......
“呵,又来了!”白石心中暗想。
等那小矮子进了屋来,白石这才看清楚,他的右腿消失了,只剩一条左腿了,他就算恼恨,也只能这么蹦蹦跳跳了......
白石忍住笑,偷看着小矮子的一举一动,只见他靠着单腿跳进屋内,站在屋中望着屋内睡得七倒八歪的几个人,满脸的愤怒,眼神中的怨恨更加强烈。
他在几个人之间蹦来蹦去,右手中的布条一直没有放下,蹦来蹦去的拿不定主意。
“嗷”庙外传来一声嚎叫,明显是虎叫,那声音遥远缥缈,小矮子听见气的咬牙切齿。
他急忙把布条扔在与白石交谈的那位宽脸方颌的大叔身上,然后转身慌慌张张的蹦出了门外。
白石心中暗笑,又是如法炮制,把这布条打落在地面上。
不多时,巨虎又至,这次它走进屋内,闻着气味走到了布条旁边,没有张口咬下去,而是慢慢的舔了过去,当它把布条从地面上舔起来的时候,嘴角毛茸茸的肌肉向后裂开,漏出满口的尖牙,也不是满口的尖牙,因为有一侧嘴角的一颗尖牙已经被撞断了。
“哈”巨虎的口中发出气愤的哈气声音,衔着布条转身跑出了庙外。
白石笑着看着巨虎走出门外,继续闭目养神。
......
第二天一早,大雪终于停了,晴朗的蓝天上太阳高悬,整片天地都银装素裹,白白的雪地反射着明亮的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睛,没有一点风,空气冰凉。
庙内的人都陆陆续续的起身,一个个都觉得头昏脑涨,并不舒服。
“或许是我们昨晚烧的柴不够干,发烟太大熏到了。”黄姓大叔说道。
“师父,你看这是什么?”肖冲云举着一个东西递到白石面前。
白石低头一看,那东西通体银白,上尖下粗,印着四道深深的血槽,正是那巨虎的半个牙齿。
“就在地上!昨天怎么没看见?估计是阴天太黑了。”肖冲云自然自语。
“老虎的牙齿。”白石笑着对肖冲云说。
“老虎牙齿?怎么会有老虎牙齿?”
“荒山野岭的有老虎也正常,我们得小心一点。”白石说着提高声音,想顺便提醒提醒其他的五个人。
“这东西好大的腥味!”肖冲云嫌弃的把半颗虎牙扔进了已经完全灭掉的火堆灰烬中。
另一行的五个人已经打点好行装,走到庙门口,黄姓大叔向白石拱手:“我们在此同宿一晚,缘分匪浅。我们兄弟还有事,不能同行,以后若能再见,一定把酒言欢,一醉方休。”
白石微笑拱手还礼:“黄兄自当一路顺风,财源滚滚,有缘我们定会再见。”
“告辞!”
“告辞!”
众人挥手作别,各自上路。
虽然路上行人稀少,白石三人逢人就问,一路打听,打听到巨松山就是本地最高的一座山。三人向着巨松山的方向行去,路上积雪没膝,行走困难,眼看着爬坡路越来越多,路边的松树越来越多。
正在前行,三人忽然听到一阵哭泣的声音在前方若隐若现。
肖冲云转头看着师父:“师父,有哭声。”
“走,过去看看。”
三人向前赶了几步,看见前方一个两三岁的孩子,穿着一身红袄,小脸冻的通红,正坐在地上哇哇哭叫不止,雪地上脚印凌乱,大片大片的血迹延伸出去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