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北战付钱痛快,这御马坊里还没出售的东西就瞬间归了他。
楚梦婉手里那件早先挑好的马鞍也被拿走了。
她空落着手,眼神复杂地看向茶玖和沈北战。
这下,来铺子里挑了老半天东西的人都算是空手而归了。
他们大多都是拿着固定例银的公子小姐,自然不像沈北战那么自由,可以随意支配雄厚的家底包圆货物。
于是他们忍不住带着些抱怨的情绪怒视楚梦婉。
好好的,惹沈北战这个混不吝做什么!
楚梦婉还是第一次在茶玖面前吃瘪。
没买到称心马具的袁瑶恶狠狠地盯着茶玖:“我会好好和姐夫说道说道,叫他谨慎些出门,莫被某些不讲道理的给硬掳了去。”
茶玖抽出腰间的鞭子,照着袁瑶的手臂甩了过去。
“啊——”袁瑶被抽出血痕,痛呼落泪。
茶玖用了巧劲,看着只是浅浅一条血痕,实际上却能让人疼痛入骨,久久不散。
楚梦婉脸色一变:“殿下……”
茶玖神情淡漠:“袁瑶,刚才你在坊中冒犯于我,念在袁相的面子上,我已经放过你一次了。如今你再度出言不逊,以下犯上,这一鞭子就算是到了袁相和言官面前,我也打得。”
沈北战和掌柜交代了几句才出来,正巧赶上了茶玖甩鞭子这一幕,他不禁有些惊奇。
原本看她被抢马鞍时不作声,还以为是个受了委屈也不敢怒的性子。
不曾想倒是有几分脾气血性。
袁瑶敢对茶玖如此无礼,大部分原因是在于宋衡。
宋衡卖弄思念亡妻的人设,攀附袁相,对袁瑶也是当做亲妹妹一样疼爱的。
茶玖原身爱屋及乌,自然对袁瑶处处忍让,没想到却让袁瑶越发高傲起来,几乎都忘记君臣有别。
如今袁瑶含着眼泪,嘴唇颤抖,又痛又气,却再也不敢抬头与茶玖对视,更加不敢多言一句。
茶玖拿着鞭子的手腕一动,袁瑶往楚梦婉的怀里瑟缩了一下。
楚梦婉也怕那鞭子,但袁瑶一个劲儿地拿她挡着,她也只能硬着头皮道:“殿下,得饶人处且饶人。”
幸好茶玖只是将鞭子收回腰间。
“果然,恶犬不驯,便会当街吠人。”茶玖看着两人,似笑非笑,“现在听话多了。”
楚梦婉脸色不好看,出声告辞,便扶着袁瑶快步离开。
沈北战这才走到茶玖身边:“其实刚才在里面教训她又能如何?殿下做人忒谨慎了些。”
“如今太子党和二皇子党斗得厉害,袁相中立,我不想做得太过分,将他推向二皇子那边。”茶玖说完,又转头问他,“那你呢,你做人又为何故意那么张狂?”
花钱买下所有的马具,得罪大半个京城的世家子弟,这是何其狂妄又愚蠢的行为。
茶玖看得出来,沈北战不是这样的蠢人。
沈北战眸中闪过一丝欣赏:“看来我与殿下,心中都有所考量。”
他对这个问题避而不答。
他并未对茶玖交付信任,自然不会将自己的思虑谋划全盘告知。
茶玖也听明白了。
此时,一片花瓣轻飘飘地随风而来,落在她头上。
沈北战指了指茶玖的发髻:“殿下,您头上有东西。”
茶玖故意道:“在哪里?你帮我取下吧。”
沈北战犹豫了一下,还是大费周章地找来沉香,让她帮着取下花瓣。
茶玖:“……”
果然,路还长着。
……
围猎一行,太子,以及诸多世家子弟都随行伴驾,其中也包括了宋衡。
宋衡带来的弓箭都被人恶意弄断了,正站在帐篷外,与随行的侍卫长商量着如何调查此事。
他的目光在接触到远处的茶玖时,瞬间变得柔情似水。
茶玖懒得理会他。
倒是一旁的楚梦婉暗咬银牙。
楚梦婉知道宋衡是做戏,也知道他心里只有她一人。
可每次瞧见心爱的男人对着别的女人佯装深情,她也难免吃味。
太子听说茶玖学会了骑马,高兴得不得了,将私库中新得的名弓取来赠她。
“阿沅,此弓名为‘龙舌弓’,取千年不化之树的木材打造弓身,取二十余条矫健云豹的筋制弦,力猛弓强,可在百步之内裂石。”
众人听闻太子此言,纷纷伸长了脖子去看那锦盒里的名弓。
果然,弓身木材泛着沉暗内敛的紫木光泽,看着便觉得名贵非常。
太子殿下对承徽公主真是大方啊……
沈北战崇武,自然也对这种威力无穷的名家兵器感兴趣,便多瞧了两眼。
茶玖见他的目光都要黏在龙舌弓上了,悄悄问道:“你喜欢?”
沈北战坦诚:“喜欢。”
他对龙舌弓没别的心思,就是单纯的欣赏。
茶玖了然,对太子道:“太子哥哥,此弓虽好,但拉开弓起码要二石之力,我恐怕用不了。”
太子懊恼:“是我思虑不周。”
他只顾着将好东西一股脑给妹妹,却没想到合不合适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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