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父亲离去的背影,李金花眼神不觉黯淡了下去。
她于是破罐子破摔说道:“我说我说,没人给我说,这些都是我自己猜的。”
李月香提高声音说道:“很好!没有事实根据,给别人泼脏水,造谣诬陷别人,这是诬陷罪。何况你还诬陷公社书记,国家干部,罪加一等!既然你自己都承认了,事实清楚,人证都在,我马上就去公社告你!”
人群沸腾了:
不但造谣,还敢诬陷公社书记?
啧啧,胆子真不小!
这罪,怕够判劳改了哟?
李金花急了:“你凭什么告我?我说的未必不是事实吗?你光说我诬陷,那你说,你们家的那些东西哪里来的?不是姓王的给的又是谁?你说!”
围观的人群中一个声音附和道:“对对对,到底是贪污还是诬陷呢?重点是,你们家的东西哪里来的?”
李月香瞪了那人一眼说:“我家的东西哪里来的我犯不着给你说。倒是你,李金花,你天天处心积虑说我们家的坏话你是安的啥子心?你们大房子占了我们的房子还不够,还要赶尽杀绝,欺人太甚了!”
李金花不服气,说道:
“我们大房子咋子了嘛?当年是你老汉自己要出来修房子的,怪我们吗?我爸爸他们修了房子给你们调的哒,哪个占你们房子了?再说你们又没吃亏!你们现在好安逸嘛,一家人住的那么宽……”
李月香更加愤怒,她语气微颤,极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说道:
“当年我爸爸一个十岁不到的娃娃,被你们一家人哄骗,山边搭个棚子也好意思说是调换。一个烂茅草棚换三间大瓦房,请问大家,你们换不换?”
围观众人躁动起来,有的人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等秘辛,简直是碎裂三观。
李金花语塞,她又狡辩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自己换的怪哪个?”
李月香咬牙切齿说道:
“人在做天在看,做了亏心事,总会有鬼敲门,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们家就等着吧!不过你,李金花,今天你故意诬陷公社干部,故意破坏阶级团结和社会安定,我作为一个热心群众,忍无可忍,我这就去公社举报你!”
有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跟着喊:
走,举报!举报这个破坏分子!
李金花脸上闪过惊慌。
有人在旁边小声支招:“她说了半天,为啥子不说她们的东西怎么来的?有古怪!”
李金花一听,如拨云见雾,猛然发现了真相。
她于是得意洋洋说道:
“我是不是诬陷还说不清哦!李月香你说了这么多,为啥子一直不说你们家的东西怎么来的,说不出来吧?还是不敢说?就是贪污的,对不对?”
李月香心里暗笑却装作一噎,她顿了一顿,这才答道:
“我说不出来,就是我们丰吉明贪污?那,那如果我说出来了,那又怎么说?”
看见李月香语塞,李金花心里痛快,她不假思索说道:“你要是说出来了,那就证明我诬陷!如果说不出来,那就是你们家贪污,我才要去公社告你们丰吉明!我也要马上去!”
李月香不怒反笑:“好!周围这么多群众看到的听到的哈,我只要说出来了,就是她李金花诬陷!劳烦大家做个见证!”
这戏越来越精彩了,围观的人哪能不配合呢?均忙不迭点头。
李月香不慌不忙地说道:
“我们丰吉明的亲大姐丰琴,早些年嫁给了一个知青,知青回城的时候就把她一起带进城了。那个知青,就是我大姐夫,他现在是电机厂的厂长。那些东西就是大姐给我们拿回来的。你们不信可以去城关镇打听,电机厂厂长,朱世峰,看看我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人群议论纷纷,有人表示听说过丰琴嫁给知青有这么回事;还有人说,电机厂可是县里最挣钱的企业,厂长是姓朱,没想到居然是丰吉明的姐夫。于是嗅觉灵敏的人悟了,为什么丰吉明能一步跨进公社里,原来人家上头有人啊!
李金花听着议论,脸青了一阵又白一阵,趁人不备,站起来就想溜。
李月香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厉声喝道:“跑啥子?李金花,你要往哪里跑呢?你给我说清楚,丰吉明是不是贪污了?你是不是在诬陷?”
李金花嗫嚅着说道:“是,是我错了,我不该瞎猜丰吉明……”
李月香把黄荆条往李金花胸前一横,眉毛一竖:“嗯?” 李金花吓得连忙改口道:“不不不,是我诬陷,我不该诬陷丰吉明,我不该诬陷王书记,月香姐姐,我再也不乱说了,你饶了我吧,我错了!”
李月香字字分明缓缓说道:
“哼!你乱说?你以为,只有你才会说吗?我也听说——你老汉当大队会计贪污挪用了大队公款,你大伯当小队长多年偷拿了好多小队物资,你小叔……”
围观群众一片哗然:
真的吗?这么劲爆?
李金花连连告饶道:
“月香姐姐,你不要说了!你再说下去,我,我爸非打死我不可……他会以为是我说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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