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洋没见到文初和袁建,就猜到两人应该在后边搬运行李。
可当他看到文初和袁建雇佣了两辆站内人力板车,把他们带回来的物资拉出火车站外的时候,他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愣了半天才说:“哦哟喂!”
文蕾也是这个时候才发觉,原来带回来的物资有点太多了,可这个年代的亲戚也多,带的太少,还真怕不够分的。
火车站内的人力板车是不可以接私活的,文蕾以为给车夫点车资,可以让两个车夫帮忙送回家,稍微打听一下才知道自己多想了。
“我还以为给车夫点车资,可以让两个车夫帮忙送回家呢,看来只能等三叔了。”文蕾嘀咕道。
“这有什么难的,让他们将板车借我们用一下就行了。”李洋满脸笑容,目光紧紧地盯在两板车的粮食和山货上,英俊的脸庞也没能阻止他不停地咽口水的举动。
文蕾不知道这所谓的大表哥哪里来的自信,人家这板车可是火车站内的共有物品,怎么是他想借就能借得?
文蕾没说话,愣愣的站在一旁,却没想到,两个车夫还却还真将板车借给了李洋。
眼瞅着李洋只是跟两个车夫说了句悄悄话,随后就见两人满面笑容的冲李洋挥了挥手,还特热情的说着。
“你弟妹坐了那么久的火车肯定特别累,赶紧先回家吧!”
李洋冲两名车夫挥挥手,“到家就把板车给你们送回来,没多远的路。”
文初和袁建悲催地又当上了人力车夫,李洋一只手扶在板车的麻袋上,看似是在帮忙推车,可就他那副样子,文蕾觉得这板车倒成了他走路的支撑。
文蕾也一手扶在袁建拉的板车上,她稍微用点劲儿,倒是帮袁建省了不少力气。
文蔚倒是想帮文初拉帮车,被文初拒绝了,人家也是大力士了,根本不需要文蔚帮忙。
只是,文蕾很是郁闷,板车都拉进了平华路的巷口,也没遇到要回头来接他们的文三叔。
话说,这个年代的长辈究竟是怎么接人的?自家孩子一个都没接回去不说,竟然还另外撇下一个大表哥在这儿,这叫什么接人嘛!
平华路的小巷铺着地道的石板路,岁月的痕迹在石板上清晰可见。
板车缓缓从小巷穿过,车轮碾压过并不平坦的石板路,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小巷两边,那白墙宛如宣纸般素雅,岁月的尘埃在上面留下了淡淡的痕迹,更添了几分古朴的韵味。
青瓦层层叠叠,如同鱼鳞般整齐排列,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幽微的光泽。
楼房的门窗多为木质,朱红色的油漆虽已褪去不少,但那精致的雕花依然清晰可辨,仿佛在诉说着江南昔日的繁华。
二楼的栏杆也是木质的,经过风雨的侵蚀,略显斑驳,却依然坚守着,见证着岁月的变迁。
墙根处,偶尔会有几株青苔悄然生长,为这白墙增添了一抹生机。
这里居住的市民,大多都是几家人共处一个院落,像文蕾家这样一户一院子的情况倒是很少。
也正因如此,文成和袁慧莲在这个片区并不得四邻喜欢。
文初和袁建大咧咧地拉着两板车物资从小巷穿过,这不仅让四邻瞪大了双眼,嘴角的讥笑和心里的不屑更是溢于言表。
文蕾他们前脚还没离开,身后小声嘀咕声就清晰的传了过来。
“瞧,那不是文厂长和袁大夫的儿女吗?不是说都下乡了吗?这是打哪弄来的两车粮食?”
“谁知道啊!他们家的人都是有本事的,俺侄女下乡自己还吃不上呢!呸!一家子老的小的都会算计,下个乡都能带这么多粮食回来!”
“哎呦,你们不知道吗?听说人家三个孩子都是去的黑省,那里粮食多,在村里或许能买到呗!”
身后窃窃私语声,让文蕾心揪了一下,抬头瞅了两眼板车上的物资,她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李洋却抬头冲着巷子猛喊了一嗓子。“下乡一定要去黑省啊,黑土地上的农活也就是累一点,一个人也就干三五个人的农活而已,可分的粮食多啊。
这年月干活是累不死人的,可粮食不够吃真能饿死人啊!
俺们家幸亏表弟和表妹力气大,俺们几家人就指望他们赚点工分过活喽!”
文蕾没想到大表哥还能在箱子里吆喝起来了,甚至遇到有上前搭话的,他还能给人家多说几句。
听着李洋将黑省吹嘘到天上的节奏,文蕾真怕开春后各家各户让自家要下乡的子女,报名去黑省。
到时人家要是弄不来粮食和猎肉以及山货,爹娘老子在真以为黑省是吃的饱连资助都不给,那可坑惨了下乡的知青了。
文蕾好心的冲着一脸嫉妒羡慕恨的邻居提醒一句。“也没有表哥说的那样好,倒是口粮不够可以在大队买一点,不要两票而已。
我和我哥力气够大,还有我二哥,我们三人都是满工分,还能帮我姐也拿到满工分,所以分的粮食才多了点。
而且,我们这次回家不仅带回了我们明年所有的口粮,还借了别的知青的。”
文蕾的好心可没得到邻居的认同,一个个白了白双眼,耸耸肩,愣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