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在门外听到李氏这句话后,开心得差点跳起来。
“媳妇,你好了啊?你快开门,我把药给你端进去,喝了就好得更快了。”
尽管这阵子李氏确实疯疯癫癫不太正常,但说她得了狂犬病,他还是将信将疑的。
他没有看到过狂犬病人。
他自己也被自家狗咬出血过,过段时间就好了,也没有得过狂犬病啊。
我媳妇刚才说的这句话,不就神志清醒,逻辑分明么?而且还中气十足的样子,这不就表示已经快好了么?
“你不要进来打扰我,我要好好睡觉了。”
李氏回答得很干脆。
“睡吧睡吧,好好睡一觉,醒来身体就恢复了。我就在门外,你有什么事儿,叫我一声就行。”
村长隔着门对李氏说。
他一直守到了天黑,李氏也没有叫过他。
他趁李氏睡着的时候,煮了三个鸡蛋。
“媳妇,醒了么?”
屋里没有一点回应。
“快起来给我开门,我送吃的进来,吃完饭继续睡好不好?”
村长接着喊。
仍然鸦雀无声。
村长顿觉不太妙。
他想把门砸开,又怕刺激到李氏,又发疯咬她。
于是赶紧跑到万秀才那里咨询道:“叔叔,我媳妇很正常地跟我说,让我不要进去打扰她,她要好好睡觉,可是这都睡了三个时辰了,饭也没有吃。我叫她起来吃饭,她也没有答应我。人睡这么长时间正常么?”
“人当然有睡这么长时间的情况,睡再长时间的情况都有。只是她这种病况,怕不是睡着了而是过世了。你赶紧回去砸开门,看看里面是什么情况。”
村长被秀才一提醒,吓得转身就跑。
他用木桩撞开了门,看到李氏穿戴整齐,安静地躺在床上,身体已经发硬冰凉了。
“媳妇啊,你不能抛下我啊,你走了我怎么办啊?你死的好惨啊。我一定要为你报仇!”
村长捶胸顿足,哭得死去活来。
万秀才已经料到了李氏可能去世了,跟了过来。
还没有进门,就听到了村长的悲惨哭声。
他赶紧跑到屋里,对村长说:“成贵啊,我知道你很难过。我也很难过。但事已至此,咱都节哀顺变吧。
“这种情况咱们只能泪往心里流,赶紧给她身上撒上生石灰,偷偷给埋了吧。要是村民们知道她是得传染病死的,会把她一把火烧掉,让她尸骨无存,死无葬身之地啊。”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成贵给别人操持了一辈子红白喜事,自己的媳妇儿却只能无声无息地一埋了之,也太窝囊了。
“我一定要给她风风光光地大办一场,让她这个村长夫人,死后也能享受荣光。”
村长瞪着血红的眼睛说。
“成贵,你就听叔叔的劝吧。狂犬病人的体液,唾沫,伤口里都可能有病毒。如果大办丧事的话,全村的人都可能会接触到,要是传染给了无辜的人,一传十十传百,咱们这个村就完了,会遭天谴的。”
万秀才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村长陷入了沉思。
他作为村长,确实不想伤害自己的村民。
但是田家,却是他们家一切灾祸的根源。
如果不是他们回来跟他抢房子,他儿子不会坐牢,儿媳不会离家,李氏也不会死。
田家必须给李氏陪葬。
他对万秀才说:“叔叔,我知道该怎么办了。您先回去吧,受累把两个孩子帮我照顾好。我自己来处理这个事情。”
“好,叔叔相信你。你自己裹严实一点,做好防护。千万不要再找别人了,找谁就会害了谁。”
万秀才再三嘱咐后才走了。
送走了万秀才,村长转头就去了田家。
“大嫂,我媳妇生病了,昏迷不醒。您见多识广,受累去帮我看看是怎么回事儿吧?”
村长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请求道。
“是么?得了什么病了?去请大夫了么?”
一听人命关天,善良的田老太又忘了村长数次要害死他们的事儿了。
她冲屋里说了一声:“老大,村长夫人病了,我过去看看。”
就跟着村长走了。
“好的,娘。”
田家人也没觉得哪里不妥。
村里人都是这样,前脚吵架打架,后脚谁家有事,又都去帮忙,不计前嫌。
“奶奶——”
屋里金凤喊道。
“乖孙女,我一会儿就回来。”
田老太边回头答话,边脚步不停。
“灰煌,赶紧去阻止奶奶。”
金凤拍拍辉煌的头。
灰煌如离弦的箭一般,冲到田老太的面前,咬着她的裤腿,就往家里拉。
“灰煌,让开。”
田老太不懂灰煌是啥意思,以为它跟她逗弄呢。
“这死狗,怎么还挡人的路呢?”
村长恨死了老从中作梗的灰煌,上次要不是它,田老太此时都已埋葬了。
“村长,您怎么还骂我家的狗呢?”
最爱护犊子的田老太,瞬间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