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安青,是你吗?”
彭安鹤抬眼看她,眸中满是不可置信,他后退一步,常安正要上前说教两句,被沈明昭拦住了。
看他的反应,沈明昭已经清楚了眼前的男子就是自己后世的师父。
她遣散众人,却犹豫要不要让唐若仪留下来听她的秘密,她是信任唐若仪的,可是她却担心,一旦被心爱的妻子得知了超出世界认知的秘密之后,那种不被理解,被嫌弃,被厌恶,就充斥了她的整颗心脏。
唐若仪看出了沈明昭的不安,她不明白是有什么不能让她知道的吗?
“师父,你是怎么过来的?”
沈明昭不再纠结,她心里清楚,唐若仪不是那样的人,她可以知道。
“你先不用管我是怎么过来的,你知不知道你……”
他将藏在衣襟里的信纸递给了沈明昭,并言明他是在废墟里找到这张信才穿过来的。
信上完完整整地叙说了大朔历史,也不能说是信,那是信封包着的是折叠后的信,上面写满了大朔历史,或者准确来说,是属于沈明昭,大朔女帝的历史。
与她的经历完全重合,而且神奇的是,居然在这日停止了。
就好像,是她自己本人在书写这一生中最重要的阶段。
“这,这是……”
彭安鹤也不知该说什么,但这确确实实发生了,他跟着信封来到了沈明昭面前。
他用自己创作的诗,在大朔王朝传开,他想,既然有这种玄乎其玄的事情发生,那他的徒弟,肯定也生活在这个世界里。
“阿昭,这不是你的经历吗?”唐若仪惊奇地看着那一页页纸上写的所谓的历史,她跟沈明昭从青梅竹马到如今的帝后夫妻,对于上面写的她再清楚不过了,就连当初的杀生殿,合欢殿,所有的江湖事都记载一清二楚。
“明昭,有没有想过……其实你就属于大朔?”
沈明昭没有回答,她其实也有想过,突然消散的记忆,唯独留下若隐若现或者时常出现在梦中的二十六世纪和所谓的二十一世纪的画面。
仿佛这些都在告诉她,她属于大朔,已经完完全全属于大朔了。
也仿佛在嘲笑她,居然在这不平等的世界,保守着她那所谓的精神与肉体洁癖。
可是这上面的历史,也表明了她开设的女子学堂是很成功的,女子也撑起了半边天。
“若仪,如果有机会,你愿意和我在二十一世纪重逢吗?去到未来,你会想再见到我,和我相爱吗?”
彭安鹤不是个保守的人,对磨镜之好和龙阳之癖都是很开明的。
“二十一世纪?那是什么?”
“若仪,我这段日子,总能梦到我们生活在二十一世纪,总是手牵手,一起散步,做我们共同喜欢的事情。二十一世纪,那是有万丈高楼,平和安乐,车水马龙的时代,可是相反的,他会存在一种隐形的不公平,会压在那些普通人身上。”
这种情况,在二十六世纪也非常多见,底层人民总是争取不到自己本该享有的利益。
“我总是梦到,我们生活的日子平安又幸福,我甚至想过,在这里,争取努力打造一个更公平,更平和的大朔。”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却也有帝王,认为自己是天子,怎么可能有罪。
独断专横是大部分帝王的通病。
唐若仪看沈明昭的眼神里充满了憧憬向往,仿佛能透过她的眼睛,就能看到那二十一世纪的盛景。
她又说,其实二十一世纪也会有一群人,保护着平民百姓的安危,他们很少有人会狗眼看人低。
“明昭,师父没有什么能给你的了,师父也曾经跟你说过,想云游四海,想去古代看一看,如今,托了你的福,我成功了,所以……人生漫长,皆于足下,万千光景,皆于眼中。保重。”
她的历史,就由她来书写吧。
送走了彭安鹤,其实沈明昭更难接受的,是她原来是属于大朔的人,那她穿越过来也只是为了完成原本世界的正常发展吗?
可就算如此,就要让她接受所谓的封建制度?然后让她摆脱精神洁癖和肉体洁癖吗?
“若仪,我爱你……你也爱我对吗?我会一直爱你,我只爱你一个人……”
红纱帐遮住了两只交缠的蝴蝶,直至申时,二人才难舍难分。
叫了水,净了身子,换好衣服也可以用膳了。
云香去凤仪宫时发现人不在,有丫鬟说皇后娘娘带着杜鹃去了大宸殿,瞧着是有什么急事的样子,云香也不好过去打扰,就等到申时三刻才来大宸殿。
正巧帝后二人已经用完膳了,云香行礼问安后,便将账本递给唐若仪。
“这是臣妾整理了这半年来的所有账,娘娘请过目。”
唐若仪一目十行,却也能精确指出云香的错误之处,但云香会虚心接受并加以改正,唐若仪还是很看好她的。
从一个只会哭,只会郁郁寡欢的小丫头,到咬文嚼字,做着自己不擅长的事情,再到现在算账精确,做账细致的熙嫔娘娘,短短六年,她已经很厉害了。
沈明昭虽然想给她升升位份,让她的能力和位份最好可以匹配,但也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