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唐若仪大脑一片空白,忘记了呼吸,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忘记了身份,忘记了所有的高门规矩。
她现下只想着,沈明昭的唇又软又甜,吻技也如她一样生涩,却带有侵略性,像沙漠里渴了好些天的人尝到了绿洲的甘甜。
“别闹了,睡觉。”
小娇娘的樱桃小唇都被亲肿了,微微张着,泛着水光。
唐若仪红了脸,毕竟是她先起的头,沈明昭将她抱紧了,但又怕她朝着左边睡压着心脏会不舒服,就让她转过去朝着右边睡。
“乖,朝我这边你不舒服的,你背对着我,让我抱着你。”
只是抱着,入耳是绵长的呼吸声,唐若仪闻着她身上好闻的玫瑰香,重新入眠,睡得很安稳。
奏折都跟着来行宫了,更多的都是让周辙纳妃的,可如今帝后大典才刚过去两三个月,哪有这么快就要人家纳妃的?
周辙都一一回绝了,让他意想不到的是,沈明昭提出了二帝共治。
“你清楚的,我一直都不愿意坐这个位置,我的谋略,我的武学其实都在你之下,你不用担心什么,我身体本来就不是很好,只是学了几年武,才看上去健康。”
他身体不好?历史上也没有明确写到这位暴君的身体怎么样,如今亲耳听到他说自己的身体,沈明昭也不免咂舌。
“你知道吗?朕自从让人杀了吴氏之后,就有想过,天下只能有一个明君。”
沈明昭明白了,他要走老路,成为暴君,哪怕是沈明昭出手,斩奸臣,斗刁民,那也都将成为周辙一人所为,为的,就是让沈明昭清清白白,垂名青史。
“这不是为一个心上人所付出的,这是为了我的弟弟,为了我疼了十年的弟弟所该做的,不求你任何回报,我只希望你能够治理好这江山,再把江山让给一个贤明的孩子。”
他陪不了阮玉蓉很久,只要她和孩子能平安顺遂,那他死也瞑目了。
周辙,不是暴君,可他心甘情愿地成为一个暴君。
沈明昭今天陪了他一整天,批奏折,喝茶,下棋,看书,可是她还是觉得,时间在疯狂抢夺周辙的生命。
他说,阮玉蓉跟了他真苦,他说,没能好好给阮玉蓉一个家,他说,很后悔上辈子死后竟托生在了一个帝王家。
沈明昭为他感伤,这也是她第一次喊周辙的名讳。
“周辙,等你做了逍遥王,要记得给我画千山万水,让我和我的小丫头,也看看大朔的大好河山。”
知道她这是妥协了,周辙释然一笑,挥了挥手让她回去。
沈明昭前脚刚走,后脚阮玉蓉就端着百合莲子羹进来了。
“臣妾方才瞧摄政王殿下的脸色不是很好,怎么陛下却这么高兴?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日后,我唤你夫人,你唤我夫君可好?”
“啊?”
一时间变了自称,让阮玉蓉反应不过来,顿了几息才回了神,这是有意拉近二人间的距离呢。
“那夫君,快尝尝我做的百合莲子羹好不好喝?”
周辙舀了一口尝,确实清甜可口,夸她手艺精湛。
“以后,你也少折腾些,别累着自己。”
跟着的嬷嬷从一个变成了三个,阮玉蓉身边的护卫也都是从武雷那边要过来的精英,等孩子出世,就把人还给武雷。
“我没事,倒是你,昨儿夜里定是又偷偷爬起来批奏折了吧。摄政王年岁也不小了,你也该给人家成长的空间。”
周辙记挂着沈明昭,已经不是从暧昧的角度出发了,把沈明昭当做亲弟弟来教养,给她最好的。
等沈明昭上位,谁还管她是男儿郎还是女娇娥呢?
“以后,明昭是女儿身的秘密,只有我们知道。”
阮玉蓉如今已经可以与周辙亲密接触了,周辙也放手让沈明昭去批奏折了,专心和阮玉蓉谈情说爱。而且沈明昭以摄政王的身份去批奏折这种事情早就公开了,也就阮家和吏部在那里瞎叫唤。
要拿捏六部,还是得换新血液,如今的六部,三个人都是吴家残留党羽,难保不会有异心,目前科举出来的学子大多成绩都不太好,有些甚至都有前科,阮家手伸的太长了,伸进科举里,企图搅浑这趟水。
“下一次科举是什么时候?”
“回王爷,今年科举还未开始,已经提前了,就定在十月初三。”
十月初三,是傅氏的忌日。
傅氏的事情,周辙已经公开在台面上了,谁这么不要命,把科举提前?
“谁定的?”
“礼部尚书陈大人。”
沈明昭皱着眉,陈大人……陈家……这是铁了心了要跟周辙和她对着干。
“把陈尚书叫过来。”
然而,足足等了两个时辰才等到这位礼部尚书。
“臣参见摄政王殿下。”
目无尊卑,沈明昭完全可以治他这个罪,但她没有这么做,陈家什么秘密都没查出来,等到那一天,数罪并罚就是了。
“礼部尚书,君臣之礼是吃进狗肚子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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