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典史见两人都沉默不语,心中暗自焦急,连忙搜肠刮肚地寻找话题,试图打破这尴尬的氛围。
正当他苦思冥想之际,突然忆起刚才小丫头所说的话,眼睛一亮。
赶忙开口问道:“呃……那个,丫头啊,你方才提到的‘授什么渔’到底是啥意思呀?”
叶子芬眼见刘典史主动搭话,便也不再耍小性子,将心头的不满暂且搁下。
毕竟这事怪不得任何人,眼下形势如此,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她定了定神,缓缓答道:“依我之见,咱们这儿征完兵后,劳力定然不足。如今正好有这些难民前来,倒不如就让他们留下,开垦荒地、种植庄稼。至于吃食嘛,可以安排他们去疏浚河道、修筑堤坝。咱们县里提供粮食,如此一来,或许待到大人您明年来此赴任时,这蓄水的水库就可以完全建成,也算是两全其美!”
其实,对于这个法子,苏县令并非未曾考虑过。
然而,若要付诸实践,则需从官仓中调拨出一部分口粮给那些难民。
说句实话,他们根本无权这么做。
倘若此事传至朝廷耳中,那可是株连九族的重罪啊!正因如此,尽管明知这方法可行,但他始终未敢轻易尝试。
叶子芬又怎么可能看不破他心中所想,于是轻声说道:“行啦,我心里有数,我可以出售一部分粮食给你们,以此来促进此事向前发展。但是我手头上的存粮毕竟数量有限,你们还是得另寻他法才行。”
紧接着,她进一步解释道:“南面那边现在究竟是个什么状况尚且不明朗。必须要等到河道解冻、船只能够顺利南下以后,我们才能知晓是否能够成功运输粮食回来。如果最终无法实现,那我同样也是走投无路了啊。”
听到这里,苏县令脸上露出了苦涩的笑容,暗自心想自己有时候的确像个卑鄙小人,好像一直在等待这个小姑娘主动开口提及此事。
不过,他同时也非常清楚,这个小姑娘必定会如同一场甘霖般及时地给予他们援助。
所以他回应道:“放心吧,我会与你一同努力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的。”
然而,叶子芬却直接翻了一个巨大无比的白眼,显然根本就不相信对方所言。
在她看来,这只不过是一句用来敷衍他人的空洞话语罢了。
只见她没好气儿地嘟囔着:“哼,我可是听我奶奶讲过这么一句话,叫做‘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一时间,苏县令有些语塞……
站在一旁的刘典史闻言,忍不住想要发笑,但又害怕惹怒这位姑娘,只得强行憋住笑意。
这小丫头片子可真是口无遮拦啊!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苏县令清了清嗓子,不疾不徐地说道:“倘若其他地域此刻便能着手挖掘沟渠,持之以恒地努力一年,朝廷面临的危机必然会得以缓解。因此,吾等必须怀着坚定不移之信念方可成事。”
叶子芬闻听此语,只觉这不过是一番纸上谈兵,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自己所率众人的身影,于是贸然插话道:“然而,我也有一些要求。”
苏县令听到这话,立刻凝视着她,追问道:“你有什么条件?”
叶子芬略感心虚,轻声回应道:“路过一村,其状况惨不忍睹,所以我将该村健壮男子全部带了过来,想让他们帮助挖掘水库。待新年过后,可随商队一同归去,此事还望大人妥善安排。”
话罢,叶子芬脸上流露出一丝得意之色,似乎在说:“瞧吧!我始终心系本县百姓。”
至此,苏县令才明白叶子芬为何如此通情达理。
原来此地难民不过千余人,而叶子芬竟然带回了整村的精壮劳力,实在是意外。
刘典史此时终于恍然大悟,也明白了叶子芬为何会如此爽快地答应出售一部分粮食,原来这一切都在她的算计之中!
然而,无论如何,叶子芬能够主动贡献出一部分粮食以缓解当前困境,刘典史便也不好再多言什么。
他嘴角含笑说道:“没想到你竟然还亲自带回这么多难民啊!快跟我讲讲,你为何要将他们带到这里来呢?你们又是如何相识的呢?”
面对刘典史的询问,叶子芬深知此刻必须坦诚相待。
于是她微微一笑,如实回答道:“其实这些人原本企图拦截我的商队,但被我轻易制服了。毕竟他们本身也是普通百姓,我不忍心见他们无路可走,误入歧途。所以寻思着给他们寻一条生路,以免他们越陷越深,权当是日行一善罢了!”
说话间,叶子芬的语气平淡如水,似乎并未掺杂太多情感。
然而,一旁的苏县令听闻此言,心中却不禁涌起一丝宽慰之情。
因为叶子芬所做之事,恰与他对待那些难民的态度如出一辙。
他们皆怀着一颗善良之心,去体谅那些身不由己之人。
在他们眼中,这些难民无非是为了生存,迫不得已才做出这般举动。
不过欣慰之余,心中却又不禁涌起一丝担忧,于是开口问道:“你可曾受伤?”
只见叶子芬十分诚恳地摇了摇头。
其实人近在咫尺,有无受伤自是一目了然,着实无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