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队继续有条不紊地前进着,仿佛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平静。
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简单——叶子芬之前所说的让大家步行,并没有预先安排好马车供众人使用。
毕竟在这漫长的路途之中,又能从何处寻得合适的交通工具呢?
即使面对这些签下契约的半大孩子们,叶子芬也并未心生怜悯之心。
但毕竟他们来自同一个村庄,村里的大人们还是会尽力在旅途中给予一些关照。
例如,他们主动帮助孩子们扛起沉重的包袱;晚上休息时,则将几个孩子安置在队伍的中央位置,既能让孩子们感受到温暖,又可以起到一定的保护作用。
而在这支商队里,还有一个与众不同的人物引起了大家的关注。
这个人便是卖身给叶子芬的罗鸣。
自商队启程以来,他始终紧紧跟随在叶子芬身旁,忙碌不停、尽心竭力。
起初,商队中的其他人对罗鸣如此殷勤地围绕在叶子芬身边感到十分好奇,但当他们得知罗鸣已卖身于叶子芬后,便恍然大悟,对此表示理解了。
他们私下里面议论纷纷。
甲:“”张高义离开家乡出海已经很久了,至今杳无音信,不知生死如何,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归来。然而,叶姑娘难道会这么快就改变心意吗?毕竟那个男人年纪较大,容貌普通至极,脸上尽是谄媚之色,丝毫没有侠义心肠。相比之下,张高义和他简直是天壤之别!
乙“我觉得不太可能,连我们这些人站在叶姑娘面前都会感到惭愧,更何况是那样的一个人呢!叶姑娘又怎会看上他?也许那个人对她来说有某种用途吧。”
丙:“我看着那个小子十分的碍眼,要不咱们私下收拾一下他得了。”
乙:“我看着叶姑娘似乎对那人没有什么好脸色,说不定是咱们相差了,看看再说。”
......
马逢春望着那个男人,心中也很不是滋味。
尽管他并不清楚自己的外甥是否能够平安归来,但从前这两个孩子的确相互倾心,甚至产生过进一步发展的念头。
如今......他实在不愿向叶子芬询问此事,仿佛这样做便是怀疑她一般。
况且,他以何种身份去质问叶子芬呢?这两个孩子从未将这段感情公开化。
再说了叶姑娘不是还要守孝嘛!
想到这儿马逢春心才放回到肚子里面。
然而,此时此刻的叶子芬并未考虑过这些事情。
她心安理得地使唤着罗鸣,但凡需要耗费体力的活儿,统统交由他去处理。
到了夜晚,甚至还要他陪同自己一同守夜。
短短三日之间,罗鸣整个人仿佛脱胎换骨般焕然一新。
起码脸上那畏畏缩缩,眼睛乱晃的样子已经没有了。
值得庆幸的是,罗鸣每餐都能够填饱肚子。
即便是村中那些身强体壮的男子,对于能够每餐饱腹这件事,也对商队和叶子芬心怀敬意与感恩之情。
在这个特殊时期,能够让人们填饱肚子的人犹如再生父母一般珍贵无比。
而他们自己却平白无故地占了人家这么多便宜,心中着实有些过意不去。
叶子芬同样感到十分愧疚,因为正值寒冬腊月,土地早已冻结变硬,却仍然要给他们找寻这样艰苦的工作来做。
权当是一种弥补吧!
还有个与众不同之人便是方右之妻——亓氏。
这些天来,亓氏一直同刘梦儿同吃同住,目睹其每日所为后,对这个尚未成婚的小姑娘愈发钦佩有加。
刘梦儿终日忙于各类琐碎杂务,有时还要应对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账目。
只见她手持一把小巧算盘,拨弄得噼啪作响,算数速度奇快无比。
整日端坐于马车之上,几乎无一刻闲暇之时。
亓氏不禁好奇地询问刘梦儿道:“你与那位叶姑娘究竟系何关系?”
其实初次见面时,她便有此疑问,但一直未寻得合适时机开口相询。
此刻见刘梦儿忙碌不停,便趁机发问。
然而,刘梦儿并未抬头,只是微笑着回答道:“我曾是小姐买回来的丫鬟罢了。”
亓氏闻言更感诧异,追问道:“但依我所见,叶姑娘似乎从未将你视作丫鬟一般对待啊!她待你的态度,似乎与对待另一位叶姑娘毫无二致呢。”
听到此处,刘梦儿终于缓缓抬起头来,仿佛沉浸在往昔的回忆之中。
许久之后,她才面带微笑地看向亓氏。
刘梦儿感慨地说道:“没错,尽管我过去只是个被小姐买下的婢女,但她却从未将我视作普通丫鬟对待。想当年,小姐一下子购买了我们二十多名女孩,并把大家送进织布坊去学习织布和印染技艺。后来,当她发现我在织花纹布匹方面颇具天赋时,便给予我充分的自由空间让我尽情施展才华,甚至还赏赐给我银两。甚至到了后来,小姐更是亲自传授给我许多宝贵的知识与技能。如今回想起来,像我们这样出身低微之人竟能有幸结识小姐,想必前世定是积下了无数善德吧。”
亓氏未曾料到刘梦儿会如此滔滔不绝,心中对于叶子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