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猜我听到了什么?”
江晚芙一颗心噗通噗通地跳,她斗胆猜测:“孩子是假的?”
韩氏喜得一拍江晚芙的手背,差点儿没将她的手背砸肿,江晚芙“唉哟”一声,韩氏才知打重了,心疼无比,打完了又来摸一摸、吹一吹,但唇缝始终乐得都合不上。
“是!”韩氏道,“这师暄妍,她有几个胆子,竟敢欺瞒太子,欺君罔上!要是把这事捅破,别说当太子妃,说不准,能治她个死罪!”
这的确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可是江晚芙还不敢太过兴奋:“阿娘,你确定太子是受她欺瞒么?会不会,太子殿下其实根本……”
“不会!”韩氏摆手打断女儿的话,“太子不近女色,多年来身旁连个通房侍婢都没有,长安美人如云,他眼也不眨,又怎会在洛阳看到一个师暄妍,就真的心属于她了?再说我的芙儿,容貌气质高出那小贱人十倍,太子不说看上,连一点印象都没有,可见他就不是个晓事的男人,
答应娶师暄妍,一定是师暄妍谎称有孕,逼着他负责了。只要咱们把这事捅开,闹得人尽皆知,到时候,哼哼。”
到时候怎样,韩氏没有说下去。
她那双浮肿的写满精明算计的狐狸眼,泄出两道锐利的光,如剑一般插在人的身上,教江晚芙也不寒而栗。
“阿娘,你究竟是如何审的顾府医?他居然全招了?”
往昔所见,顾府医皎月清姿,脱尘高雅,如方外之人,不然一丝污垢,看起来也是心气高傲的君子。
虽不知这样的人,如何会被师暄妍收买,但阿娘又是用了什么法子,竟能让他低头?
韩氏摆摆手,眼眸闪烁:“这你就别管了,不是你一个小娘子该问的事。”
可江晚芙不依不饶:“阿娘不说,我怎生能信任?您说了吧,我已经大了,难道还有什么听不得的?”
韩氏见她真想知道,便扯了下唇角,附唇至江晚芙耳边:“我找了个花娘,把他拉扯到无人处,对他用了药……”
接着,便不必说。
江晚芙也已经羞臊得满面通红。
这的确不是一个小娘子该听的,阿娘居然为了套人家的话,找一个下贱肮脏的妓子,把人家糟蹋了!
*
难得碰见太子殿下休沐,这十率府与北衙六军日日被磋磨得不成人形,终于赶上殿下定亲。
殿下定亲之后,上值没么勤勉了,没有事必躬亲,除太子詹事要料理殿下每日处理不完的琐碎奏折之外,他们这些行军打仗的武人,可算是得了一个休养生息的机会。
于是上上下下,均对太子妃感激不尽,发誓效劳——
只求太子妃把殿下再多绊住几日。
他们好该回家的回家,该相亲的相亲,喘上几口气儿。
宁烟屿趁休沐,寻机带师暄妍前往离宫。
师暄妍本意要驾车,他说不用,一定要带她骑马。
师暄妍很是窘迫:“我不会骑马的。”
长安的女孩子,但凡家中购得起马匹的,多会骑马,轻骑击鞠是时下最流兴的运动,不少官宦人家的女眷都能打几场,譬如昌邑县主,就曾巾帼不让须眉,夺下好几场击鞠大会的彩头。
比起那些开朗、热情、充满活力的长安小娘子,师暄妍从头看脚看着自己,肩不能提、手不能扛,实在不像样。
宁烟屿提议骑马,师暄妍神情紧张,眉心轻扯了下,不知该如何回绝。
他揽住她腰肢,拐带着她,往行辕正门备下的骏马走去,“师般般,你随我同乘一骑。”
他早已看出她的窘迫。
虽然长安的小娘子个顶个马术精湛,但宁烟屿不会逼她学会骑马,倘若她想学,那是另外一回事,若不想学,却硬要学,像宁怿摔得鼻青脸肿的,到头来心疼的还是自己。
太子殿下决心不给自己找麻烦,一切顺其自然。
他只是知道她喜欢那种御风的感觉,上次带着她在骊山脚下跑
马,显然她是畅怀的。()
所以他带她再感受一次,那种马踏松岗、飞扬恣肆的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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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烟屿扶她上鞍鞯:“坐稳了?”
师暄妍的心摇摇晃晃,扶着金络脑,勉强自己点头。
身后,马背上感觉到一股重量,他踩着铜蹬翻身跃上,就在她身后,反手握住缰绳,道了一声“扶紧我”,便驱策这匹名为乌云盖雪的骏马,越过长安天街,驰往城外广袤浩荡的天地。
师暄妍被他看出了心思,她确实很喜欢那种御风而走的感觉,如列子冯虚乘风,泠然善也,视野无尽宽阔,远远望向山岗,视线刚触,而后身体即达。
难怪,那么多人都喜欢骑马。
连她也有些心喜,想着这马背上没有他,只有她一人,在这广阔无垠的山岗间飞奔驰骤。
樱笋初发的三月春日,一场酥软缠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