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谏回想着自己当时重生时,被强行塞到脑子里面的那些“原著”的剧情。
白盛忻穿越过来的时间很早,应该是只有六岁。
那个时候在小孩子的身体里面却有着成年人的灵魂。
白盛忻的上辈子过得也并不好,几乎是走到了走投无路的境地。
所以他渴望成功,也渴望金钱。
所以当他发现自己拥有了重来一次,逆转人生的机会的时候,才会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块浮木一样。
——他太知道身为底层的苦楚,所以死也要往上爬上去。
刚穿越过来的年幼时候的白盛忻会做出多过分的事情,楼谏都不会觉得意外。
也许从灵魂更换的那个时候开始,他就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恶魔。
“不要告诉我,你心中甚至就连一丝一毫的怀疑都没有。”
楼谏从下而上盯着邬合的眼睛。
“你和他接触了这么多年,你很清楚,他到底能不能做出这样子的事。”
虽然他现在形容狼狈,但是语气几乎是轻描淡写的。
……甚至带着一点怜悯。
他对于邬合的态度始终都是怜悯,却没有恨意。
不仅是因为他在他的身上看见了自己上辈子的影子,而更大的原因是:
——谁会恨一把没有情感的,只会杀人的刀呢?
邬合突然伸手,将他的脖子摁到了身后的柱子上,用力掐住。
他的手指几乎要深深陷入到楼谏的脖颈里,手背上面的青筋也一根根凸起。
“哥!”
楼谏还没什么反应,殷刃立刻像是条被踩到了尾巴的狗一样叫出声来。
“你快点放开我哥,你在对他干什么!你这个丑八怪!”
“你的主子让你咬人了吗?你就敢动他!”
楼谏挣扎了一下,感受着呼吸道被一点点压紧的呼吸窒息感。
食道被挤压,从胃里面升起来一股呕吐的冲动。
“咳咳,你害怕了?”
在这种情况下,他却笑了。
“你,你究竟是在怕什么,你自己的……咳咳,心里清楚。”
他当然了解邬合,就像是了解上辈子的自己。
自己爱的人却并不爱他。
而只是将他作为一个自己往上爬的工具,一直都在利用他。
唯一能够安慰自己的,就是自己心中对于白盛忻的那份爱。
只要我爱他,我为他的付出就是值得的。
我就并不是小丑。
但是,当得知那份爱原本也是因为被欺骗才得来的话……
这么多年来一直坚信的价值观一下子崩塌的感觉,一定很不好受吧?
邬合面色铁青地松开了他的脖子。
随着他的离开,楼谏的脖颈上面留下了清晰的指痕。
他垂下头来,一头微长的
白发凌乱地散落在脸侧,随着他的动作左右摇晃。
但是楼谏一边咳嗽,一边却笑得很开心。
就算是过得再惨的人,在看见了比自己更惨的人的时候,总还是会开心一些的。
“你去查吧。”
楼谏从嘴里面吐出了两个名字,都是从记忆里面的剧本里翻找出来的,和当年那起火灾有关系的人。
“关于当年你家那场大火的消息,他们应该知道一些内幕。”
邬合很深地看了他一眼,用沙哑的嗓音开口。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你又为什么要告诉我。”
“呵。”
楼谏懒洋洋地勾了勾唇,将身子靠在了身后的殷刃身上。
“搞清楚一点,我不是在帮你。”
“我只是,在帮我自己罢了。”
就在此时,在厂房深处突然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殷心兰的尖叫声。
他们之间的对话被迫打断。
邬合起身,快步向着厂房深处殷心兰所在的房间跑去。
很快,他走出来,脸色更加难看了。
“老大,怎么了?”
他身边的小弟问他。
“她看见了一只老鼠,被吓到了,似乎是癫痫发作了。”
邬合穿上了外套。
“我去帮她买点药。你们好好把人给我看住了,警觉一点。”
他转头,视线和楼谏对视了一秒钟,很快又移开了视线。
“如果你白哥问的话。”
“——你就说我很快回来。”
黑色风衣扬起一角,邬合转身离开。
“好的老大!”
楼谏在中间又睡了一觉。
白盛忻和邬合都不在,但是在他们的身边却还是有着三个人来看守他们。
再加上手脚都被捆住无法自由活动。
所以想要光是凭借他们两个人离开还是天方夜谭。
更别说那三个小弟轮流换班,来看守他们,真是称得上一句兢兢业业。
邬合之前是混□□的。
他在父母去世后,自己从福利院跑了出来,给自己认了一个新爹。
也有了一群小弟。
白盛忻这些年里面没少让他做一些脏活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