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思来想去,有一句话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她去冷宫探望江绮秋时,江绮秋绝望地向她哭喊着“为何一切都变了呢?”
没错,确实一切都变了。
过去的十多年里,她们姑侄掌控后宫,拿捏皇后,后宫嫔妃为她们马首是瞻。
她们算计皇后,把皇后耍得叫苦不迭。
她用孝道稳稳地掌控着夏正启,让他成为傀儡。
江家,更是在朝堂只手遮天。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突然就变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对,就是从公主降生开始!
那晚,夏妙元伏在皇上肩头,向她狡黠一笑的画面,又浮现了出来。
不对,那不是一个普通婴孩的表情。
一个尚不足5个月的孩子,怎么会有那种洞穿一切的神情呢?
一个小小的婴孩,又怎么能配合五皇子,那么长的时间都不出声音呢?
小公主身上,肯定有古怪。
和煦的阳光透过窗户晒到夏妙元身上,她躺在榻上刚刚睡醒午觉。
【哎,好无聊呀。】
夏妙元翘起小脚丫,用力把袜子拽了下来,使劲搬着胖胖的脚丫,往嘴里放。
上次夏正启把五皇子直接打了个起不来床,五皇子躺在福阳宫里养伤,至今都没办法来找她玩。
而太子整天忙于公务,几天才能见一面,二皇子也是,忙的很。
“奴婢打听了,说是病得很重。”
突然,映雪的声音传了过来。
夏妙元使劲扭动着身子坐了起来,扯着脖子向窗外看去,只见映雪正在廊下和皇后说话。
【病了?谁病啦?】
她正琢磨着,皇后掀帘走了进来。
“去给公主收拾收拾,换身出门的衣裳。”皇后向嬷嬷吩咐道。
吩咐完,皇后又俯身对夏妙元道:“妙儿,你三舅母病了,你陪母后去三舅舅家。”
【原来是三舅母生病了啊!不管怎么说,总之是可以出去啦。】
两刻钟之后,皇后和夏妙元已经准备好了,带着各色礼品就要出门。
刚走到坤宁宫门口,正好赶上二皇子进来。
“母后,你们这是要去哪啊?”
“你三舅母病了,本宫去看看她。”皇后的脸上明显带着担忧。
“三舅母病了吗?”二皇子眼眸突然一亮,声音里掩盖不住地有点惊喜。
皇后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皇后:长辈病了还这么开心?这孩子没事儿吧?
“母后,儿臣也一起去吧,也算尽一份心意。”二皇子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垂眸道。
自从斩首贪官那天,他和太子听到妹妹的心声说,三舅舅暗地里收集了上司的罪证,他就想去找舅舅探听探听呢。
只是这阵子太忙,还没来得及。
今天正好,和母后一起去,借着探病的名义,还显得更为自然。
一路上,夏妙元趴在车窗上,东张西望,一刻都不消停。
【呀,樊楼啊!啧啧啧,这就相当于是京城里的顶级饭店啊!什么时候能进去吃一顿大餐就好了。】
【哇,北京烤鸭!滋滋冒油的烤鸭,搭配上葱丝、黄瓜丝,还要刷上面酱,卷进薄薄的饼里 ,那滋味……】
【哎呀呀,东北烧烤啊。喷喷香的羊肉串,再来点烤鸡皮,烤鸡翅,烤鸡心,再配上啤酒……对了,大夏好像没用啤酒。】
夏妙元一路上,看着街边林立的招牌,碎碎念着,忍不住口水流了下来。
“妙儿,你看看,怎么流了这么多口水啊。”皇后嗔怪着,忍着笑拿出帕子帮她擦干净。
【哎,好几个月都不能吃东西,只能喝奶,真难受啊。】
二皇子也很想笑,怕被发现,赶紧“咳咳”两声,装作清嗓子。
他看了一眼妹妹可怜巴巴的样子,捏了一根粗粗的萝卜条递给夏妙元。
“妙儿是牙床痒痒了吧?啃这个磨磨牙吧。”
夏妙元一把夺过萝卜条。
【哼,等本公主长牙了的,把你们都狠狠吃一遍,过过瘾。】
在心里说罢,她把萝卜条塞进嘴里,狠狠地用牙床咬了一口。
萧礼成的府上,离皇宫不太远,只一刻钟,皇后他们就到了萧府。
“二姐姐,您怎么还亲自来了?”萧礼成见皇后和二皇子突然上门探病,受宠若惊。
“都是自家人,虚的就免了。”皇后关切地看了萧礼成一眼。
“过去姐姐受制于人,任何事儿都身不由己,出宫见你们很难。现在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了,弟妹她卧病在床,本宫这个当姑姐的来看她,是理所应当。”
萧礼成听罢这句,眼圈禁不住一红,过去十几年二姐在宫里谨小慎微、委曲求全的过往盈上心头。
“外甥女也来了呀,来,让三舅舅抱抱!”萧礼成自觉失态,慌忙抱起夏妙元掩饰。
“几个月不见,妙儿都长这么大了。”
【我舅舅真帅啊!不知道另外三个舅舅帅不帅呢?】
夏妙元记得,在书里,大夏皇后是有四个娘家兄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