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耳看了顾不晚一眼,顾不晚也深觉这话不妥,垂下了眸子。
肖芷兰活动了一下脖颈,才将今日发生的事缓缓道来。
“这次漠北派的使臣是漠北的三王爷,尉迟洵。
你们也知道,这几年,尉迟洵一直是主和的。
好战的一直都是尉迟渊。
但因为漠北的老皇帝一直比较喜欢二儿子,所以这几年的战事才这般的激烈。
但据今日尉迟洵在宫宴上所说的话语中的意思来看,好似他已经说服了他爹,短期之内应该是能安稳一些。”
卷耳微微皱眉,有些奇怪。
“他可说了谈和的要求是什么?
若是割地赔款这些,那咱们肯定是不能同意的。”
肖芷兰摇了摇头,也是一头雾水。
“他没提。
按以前的惯例来说,谈和时他们通常都会狮子大开口。
但这些年,父王守着山海关,不曾让他们踏进一步,按理来说,这次他们并没有优势。”
顾不晚气的不行。
“我爹爹和兄长把守着山海关,一步都不曾退让,谁给他们的脸,还敢来要赔偿?
我看就是打轻了。
就应该把他们打的再也不敢来犯才对。”
肖芷兰对此有些不赞同。
“晚儿,赔款这方面是肯定不可能赔的。
但若是有其他办法可以让战事停了,让两国的百姓休养生息还是要去努力的。
你可知咱们幽州军这两年损失了多少将士?
一户人家生了四子,两个月内竟然都战死在了沙场。
只留下了年迈的父母和妻小。
可你知道他们的儿子说什么吗?
说他们不怕,等他们长大了也要上战场保家卫国,替他们的父亲报仇雪恨。
那边关的孩子也是孩子啊。
小小的年纪,正是该快乐的时候,可脑子里都是报仇。
这种情况,那边比比皆是。
就是活着下了战场,缺胳膊少腿的人数也不少。
没有胳膊、腿儿,下半辈子可怎么活?”
卷耳也听说过战争的残酷。
现在好在将士们守着山海关,关内的百姓还能勉强的活着。
但若是有一日漠北的铁剂打进来了呢?
“嫂子,咱们那边的将士折损的这么厉害,总不能让伤员再因为治病不当而丧命,我要不要再采购些草药送去?”
肖芷兰牵起了卷耳的手,一脸的欣慰。
“之前你不停的往那边送着草药和粮草,咱们的人虽有折损,但已经比前些年的战事好多了。
暂时战事停了,草药的需求量应该也没那么大了。
眼下还是要看这次和谈谈的怎么样。”
当天晚上卷耳的梦中,就置身于了战场当中。
到处飞溅的血液,倒下的将士。
那一张张脸是那么陌生,又那么熟悉。
第二日卷耳顶着一张疲惫的脸出了门。
祁周行却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精神,神采奕奕的等着卷耳。
“你…昨晚没睡好啊?
怎么眼下都是乌青的?”
祁周行拉着卷耳坐在桌前,用手轻轻的试探了下卷耳的额头。
“是不舒服吗?”
卷耳叹了口气,将昨晚的梦讲了一遍。
祁周行听了 也是一脸的沉重。
“我正准备跟你说呢。
明日我要离开一下,大约半个月就能回来。”
卷耳坐直了身子,一脸正色。
“你要去哪儿?
不是说这次回来能待一个月左右?”
祁周行安抚的拍了拍卷耳的手背。
“六爷在往幽州那边的小城中立的情报处,可最近那边已经好久没有传来消息了。
尉迟洵又来了长安,六爷摸不清他到底是想做什么,便想让我跑一趟去探一探。
我算过了,我骑六百里加急的话,往返也不过就半个月而已。
等我再回来,西北那边应该也能回信了,到时候我就去求德妃娘娘将咱们的事定下来。”
卷耳一脸的担忧,还有些不高兴。
“那么远,为什么非要你去?
你一共也不过就能在长安待一个月,这来回就要耽搁半个多月,剩下不过十天能定下什么事?”
祁周行捏了捏卷耳的小手,耐心的哄着。
“六爷信不过别人,只好让我跑一趟。
而且他说了,等我这次回来,他将日子都给我补上,绝对能让我待到请期那步。
再说了,其实我这次去也是有私心的。
若是我离幽州较近的话,我还想跑一趟那边,求见一下燕王爷和燕王妃。
这么大的事,还是要大家都知晓同意才好。”
卷耳还是闷着头,不说话。
这次她就是心里不舒服,就是不想让祁周行离开。
她总觉得好似要出点儿什么事儿。
“阿行,这次就让别人去好不好?
我快生辰了,我想让你陪着我。
伯父伯母那边,我一会儿就写信送过去,一定让他们同意了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