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耳为怕尴尬赶紧将手中的信藏了起来。
“三师兄?你怎么回来了?”
祁周行走进了院子,也不拿自己当外人,从墙角处搬了一张小凳子坐在了卷耳的身边。
“今日大师兄对我有其他的安排。
我此时正好无事,便来陪陪你。
可要下棋?”
卷耳一下子想到了那日在马车上的场景,赶紧摇了摇头。
“不要,我又下不赢。”
“那我给你读段书?
想听什么?”
卷耳一脸的痛苦面容
“不要,我现在清醒的很,需要助眠时会告诉你的。”
“那我陪你投壶吧?
不言,麻烦你准备一下。”
卷耳赶紧叫住了初蕊的脚步
“初蕊,别听他的。
反正现在也无事,你歇会儿。
三师兄,你到底想干嘛啊?
就这么无聊?”
祁周行有些不太明白了,他记着宿莽上次保护刘小姐时,要么就是放放纸鸢,投个壶。
要么就是读读书,下下棋的。
这些难道不是她喜欢的吗?
“你平时喜欢做什么?
我陪你!”
卷耳被问住了,她还真的不知道她喜欢做些什么。
“好像…没有!”
这下轮到祁周行为难了。
“怎么会没有呢?
君子六艺,女子八雅?
一个喜欢的都没有?”
卷耳琢磨了一番,好像还真的没有。
祁周行读出了她眼底的回答,叹了口气。
“那我们聊聊天吧!”
卷耳赶紧点点头
“行,聊什么?”
很好,气氛又僵住了。
空气仿佛凝结了,初蕊都感觉的自己仿佛打了个冷颤。
这太尴尬了。
“三师兄,实在没什么聊的,不行你就去忙吧?
不是还要审巧娘?
我就不打扰你了。”
祁周行面无表情的盯着卷耳看了一会儿,突然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
“不言,去套马车。
将车里铺的厚些,我们去趟县衙。”
卷耳一下子明白了祁周行的意图。
“我可以亲自去审巧娘了吗?”
“去吧,总好过你一个人胡思乱想!”
在去的路上,卷耳还在琢磨祁周行是怎么知道她每日在胡思乱想的。
她自从醒来后,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
每次都能梦到她双手布满鲜血杀人的场景。
虽然她也知道她杀的都是恶贯满盈的人。
但她一闭上眼,就能感觉老三满身是血的盯着自己看。
她知道自己这是得了创伤后遗症了,所以她现在根本就不敢闲下来,也不敢自己独处。
只盼着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自己能够忘记这一切。
朱然看见祁周行扶着卷耳下马车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不是交代你这几日就陪着她吗?
阿行,你能不能告诉告诉我。
你们两个为什么会在这儿?”
祁周行这一路也在想,自己怎么一冲动就把宿莽带出来了。
“闲着也是闲着,宿莽同那婆子熟,让她审审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呢!”
卷耳走进大牢后,只觉得周边阴冷的很。
祁周行很贴心的还给她带了一件自己的披风,只是披风对于卷耳来说,有些长,但正好能包裹住脚踝,也算暖和。
卷耳坐在了审犯人的地方,等着狱卒将巧娘提了出来。
最近祁周行来大牢的次数很多,狱卒都已经很熟悉他了,所以将人提了出来,他们就都离开了。
巧娘双手双脚都绑着铁链,短短几日就消瘦的厉害,头发也乱七八糟的,早就没有了之前的风韵犹存。
巧娘已经数不清这是自己第几次被提审了。
但该说的她早就都说了。
她在山寨本来也只是负责后勤的事务,核心的事情她是真的不清楚啊。
“巧娘姐姐,好久不见!”
这声音?巧娘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小公子?”
话一出口,巧娘就发觉好像不对。
在她面前坐着的是一个女子,一身娇嫩的粉衣,头上梳着垂挂髻,还簪着玉质的小花。
外面虽披着男子款式的披风,但看大小明显就不是她本人的。
这姑娘肤若凝脂,哪怕在这暗狱之中,也白的发光。
再仔细一看五官,倒确实是那王天宝的模样。
巧娘不禁苦笑了一下。
“想不到,终日打鸟,到底是让鸟啄了眼睛。
姑娘这般美的面孔,我当初竟没看出来。”
卷耳就那般恬静的坐着,面上带着微微的笑。
今时不同往日。
我为刀俎,她为鱼肉。
也该轮到巧娘心里慌上一慌了。
再说了,若是她不慌。
怎么能将自己当做救命稻草,把知道的事情都倒出来呢!
“巧娘姐姐这几日吃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