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烦恼些什么?我的契约者。”
“我应该说过,我们之间的合作仅限于信息的整理。”
“当然,但在我看来,在这之中的条约里,应该还有些小小的冲突吧?譬如说,在连交流都缺乏的状态下,要如何建立起黑暗徽章的联系。”
“…你真的有进化需求么?女巫兽,或者说魔女兽。”
“你认识我?”
“不认识,但得益于你是人形数码兽的缘故,你那和人类无二的一举一动能透露出不少信息。”
“……哈,把活给我,有事联系。”
“合该如此。”
——
“Master,是否遭遇某种幸运事件?”
翌日的一大清早,正在厨房里摊煎蛋的奥默,迎来了这样的问题。
无须多问,鲜明的说话方式足以道明问话者的身份。
美浦波旁,晨练从不缺席的赛马娘。
事务所里的住户虽多,但会早起的,说到底也就只有这么一个。
爱丽速子的作息随实验顺利程度而定,新条茜不论实验过程是否顺利,都不妨碍她熬夜。
实验或是打游戏——她向来是不会早睡的,早饭也是与她无缘。
而曼城茶座,则是个享受夜晚的马娘。
喜欢夜跑,也喜欢咖啡,同样睡得偏晚,但好歹能在闹钟的帮助下赶上用餐时间。
这里要注意,是用餐时间。
总是踩着点来。
所以奥默在厨房忙活的时候,她大抵还在对着镜子犯迷糊。
降灵系的学生照镜子,具体是個怎样的灵异画面姑且不提,至少不会在此刻出现。
至于某个几率刷出的周日宁静…至少不会这样问自己。
“与其说遭遇幸运事件,不如说是自己打造出了个姑且满意的成果。”他转过头来,看着她那面无表情的脸,心知自己的脸上也是相似的神态。
但他也算是对自己手下这孩子颇为了解,知晓对方那份不讲道理的灵觉,也就并不意外她能看出些什么。
值得一提的是,奥默眼中的直觉,是一种经验综合而成的急速处理判断,这样的直觉更具条理,而非灵觉那般天马行空。
就像他在面对着波旁那张扑克脸,得出其心情结论,是通过读取那不易察觉的微表情。
而波旁面对奥默那闲来无事时的平静神态,判断的基准却不是机械化的逻辑判断,仅仅是一种感觉。
一种更偏向于灵觉的直觉。
说不清,道不明,但又确实存在。
“幸运的垂青总是不多,幸福感更多是要自己打造。”
“Master是希望我转告rice吗?”
“找个时机再告诉她吧,”奥默给煎锅里的蛋翻了个面,“平日生活常驻不幸的人,单纯的话语不仅起不到效果,反倒是会出些反效果。”
“但若是你寻得一份能让话语更具说服力的时机,或许便能让她铭记一生。”
“时机?”波旁问,她正站在边上,前方是电磁炉,后方是冰箱,想抬手又缩了回去。
关于电器杀手的诅咒,目前的方案是,安排预约了两天后去那神祝福音班确认的行程。
当地的天使、外地的天使、异世界的天使,对于命运的异常大抵能看出些东西。
“譬如能够加强话语权的实际行动,这行动最好还是你能为她做出的表率,”奥默一面装盘,一面指导着手下姑娘如何拿下自卑自闭的朋友,瞥了眼一旁的光屏,又继续道,“言语的力量在大部分时候都很苍白,但它也能借势。”
“借时机,借场合。”
他说着,想起了那位在展览馆分别之后便再无联系的灰发女孩。
真机伶,她是懂得言语的力量的,并且犯不着借时机与场合。
同样是讲述往事,有些人总是絮絮叨叨的讲述那些庸俗的故事,除去惹人生厌外再无成就,但也有人能将同样的故事描述得跌宕起伏、引人入胜。
这是讲故事的才能,也是‘演讲’的才能,其核心便是‘展露’与‘掩饰’。
掩饰能制造悬念,更是为了选择、强调你所要展露的内容,为言语赋魅。
即便是平庸的故事,也能因这份技巧而变得玄奇。
真机伶所提到的‘四年前的府中竞马场’,无疑引起了奥默的疑惑与注意,不说直接接触而是间接交流的话,他能想起许多,毕竟在春天皇赏的那一天,他在网上冲浪和不少人聊过,还发过Umastagram的动态。
但在那许多之中,又有哪位能与真机伶亦或是‘卡莲’扯上关系,他仍存疑惑,缺乏头绪。
这一点暂且按下不表,眼下他想表达的只是,赋魅本身并不一定非得在说话上下文章。
你还能在话语之外——譬如在阴森可怖的环境下,就算你的恐怖故事简短又无聊,也一样能招致不安。
时机与场合,显得尤为重要。
“言语的目标是心灵,而合适的场景,合适的氛围对心灵的影响更是深远,作为极东人,你们应该比我更理解这一点。”
“检索判断:‘空气’?”波旁呆呆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