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谢知让那一跪,跪到了神佛心软;还是姜蜜刚好将那段难熬的时日熬了过去,她的食欲渐渐好了起来
谢知让见姜蜜消瘦下去的面庞渐渐有了一点肉,总算是松了口气,当即去护国寺对着释迦牟尼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姜蜜身体康健,谢知让便轻省些,处理政务更加游刃有余。
虽然曾德清和太子等人依然对他很是不满,但有陆文元和韩瓒等人相帮,谢知让在朝堂之上可谓如鱼得水。
皇帝闭关十数日,终于出关,当即就让冯吉传唤谢知让和禅息真人。
“哈哈哈,真人不愧是真人。此番服下丹药,闭关修炼数日,朕果然觉得力气充盈,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十岁!哈哈哈,赏!重重地赏!”
禅息真人并不多言,只躬身向皇帝表示感谢。而冯吉见皇帝这般高兴,也笑着说了几句奉承话。
待到皇帝要和谢知让谈论正事时,禅息真人便识趣地退下。
“子晔,这段时日由你代替朕批奏,可有发生何大事?”
谢知让同他简略说了一番近来发生的事,而后主动道:
“陛下,微臣幸不辱命,勉强维持朝堂,但到底万万比您不及。如今您顺利出关,更加龙精虎猛,于江山社稷而言,乃是一件大好事,也让微臣心中不再惶恐。”
皇帝见他这般识趣,并不贪恋权柄,既十分满意,又心生好奇。
于是他故作姿态地挽留:“子晔,前段时间,你代朕批奏,朕瞧你做得极好,倒不如继续帮朕。有你帮忙处理奏折,朕定能轻松不少。”
谢知让避之不及。
但见皇帝再三挽留,谢知让只得无奈道:“陛下,内子如今怀有身孕,微臣得多陪陪她。您可切莫再让我帮您处理奏折了,臣没空。”
这些年,谢知让有多疼爱他这个妻子,皇帝是知道的。也是因此,皇帝有些牙疼。
“你倒是真稀罕她。”皇帝摇摇头,不再说话,挥挥手让他退下。
谢知让犹豫一二,还是开口提醒:“陛下,内子如今尚未坐满三个月,还请您帮微臣瞒着些,莫要让别人知道了。”
皇帝微愕,随即笑骂道:“朕岂是那多嘴多舌之人?再说了,朕和谁去说你妻子怀孕的事儿?你这一天天的,净会气我!滚滚滚!”
谢知让得他保证,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去。
太子原还想着谢知让对批奏之权不会这么轻易松手,想着是否可以在此事上做做文章。他却没想到,谢知让还真说放手就放手了,让他这满腹计策无处施展。
太子让人去探查谢知让,得知他的妻子谢姜氏怀有身孕,顿时眸光一暗。
都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对太子而言,姜蜜就是那个偷不着。
这些年,太子偶尔会找个机会和姜蜜说说话,可是没一会儿,人便会被谢知让给带走,惹得他心中更是痒痒。
他原先没有这么大的执念,只是见谢知让将人看得这么紧,他又一次次在谢知让手上吃瘪,便对姜蜜念念不忘。
他太想知道,那个永远散漫恣意、不可一世之人,见到自己的掌上明珠被人折辱时,会露出怎样戟指怒目的表情。
想到那个画面,太子心中舒畅不已,嘴角勾起一抹阴毒笑容。
太子会知道姜蜜怀孕,是因为彼时姜蜜正好坐满三个月的胎,谢家上下便没有再刻意瞒着。
三夫人前次被老夫人一顿呵斥,安分了不少。她嘴上虽不认,心里却清楚地知道,姜蜜肚子里那个就是宁安侯府的金疙瘩。
若她不小心让姜蜜的孩子流了,不说谢家会不会休了她;只一个谢知让,就绝对会要她的命。
但叫她就这么看着姜蜜顺顺利利的,她心里也不痛快。
在她心中,当初若不是谢知让和姜蜜横插一脚,那劳什子表妹就能将谢知衡那个私生子死死钉在老大头上,也不会让他跑到三房来碍她的眼。
谢知衡,就是哽在三夫人喉头咽不下去、吐不出来的鱼刺。
而且在姜蜜尚未嫁进来之前,大房就是一团散沙。不管是夫妻、父子,还是叔侄,通通都是仇人。分明是一家人,互相见面,却恨不能饮血啖肉。
三夫人每次见到大房的闹剧,再想起自己和和睦睦的小家,心中优越感油然而生。
可是姜蜜来了之后,一切都变了。那样互为仇敌的一家人,居然也能化干戈为玉帛;倒是自己这一房,撕开表面那层皮,底下竟是千疮百孔。
而且最为重要的是,姜蜜还将她引以为傲的管家权抢走了!这让三夫人如何能忍?
这口气,三夫人这么多年了都没能咽下去,她怎么可能不给姜蜜添堵?
三夫人一个人坐在屋内阴暗处,双手将帕子拧得遍布褶皱。不知想到什么,三夫人眸中有冷笑一闪而过。
你们不是相亲相爱一家人吗?我倒要看看,利欲之下,你们还拿什么相亲相爱?
……
前些年姜蜜未有孕时,家中是把谢邈当做嗣子培养的。谢知让“不育”一事,虽没告诉其他几房,但见姜蜜肚子这么多年都没动静,谢邈那里又那么大规矩,猜也能猜到几分了。
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