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让姗姗来迟,一进屋,便听见三夫人冷嘲热讽。
“二嫂,这话也亏你说得出口。那王家大姑娘是谁?是让哥儿曾经订了婚的姑娘!弟弟不要的女人,说给自家哥哥,你当言哥儿脸上能好看不成?这事儿要传出去,什么难听的话我都能想到。咱们谢家,还要不要点脸面了?”
二夫人涨紧面皮,小声道:“那王家姑娘,也不是让哥儿不要的。是他俩没缘分,陛下赐婚,让哥儿这才推了这门亲事的。”
“而且这都多久过去了,当初这门亲事,大家也该忘得差不多了。”
三夫人冷笑,“忘得差不多?当初下聘,多大的排场!京城多少人知道王谢两家联姻之事。在外人看来,让哥儿和王家姑娘,那就是板上钉钉的夫妻。都说好女不侍二夫,她还专挑我谢家一门兄弟。这等不安分的姑娘,岂能进我谢家门,做我谢家妇?”
说到此处,一直没说话的侯夫人终于忍不住,轻斥道:“还未成婚,什么叫做板上钉钉的夫妻?元娘才是让哥儿的元妻!你胡吣什么!”
这老三媳妇,当真是不知所云!这些话,叫在座的姜蜜该怎么想?
三夫人被侯夫人一噎,顿了片刻,随即又道:
“大嫂,这话是我不对。可你想,那王家姑娘进门,让哥儿脸上又哪里好看?这般不光彩的事,别人家都是能遮掩便遮掩过去的。咱家倒好,竟还把人娶进门来了。这住在一起,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让他们四个日后如何相处?总之,这门亲事,要我说就是极其不好。”
侯夫人有心想说什么,可谢知言到底不是自己儿子。她一个伯娘,不好插嘴。
老夫人面色淡淡,捻着佛珠,看了谢知让和姜蜜一眼,问道:“让哥儿,你怎么想?”
谢知让单手支颐,懒洋洋开口:“又不是我儿子,我能怎么想?”
言下之意,除了谢知言的爹娘,谁也没资格多管什么。
“让哥儿……”
三夫人还想说什么,却被谢知让给堵了回去。
“四个儿子不够你管,还想管别人家的儿子不成?”
一听这话,三夫人的面色极其难看。
四个儿子?
她只生了三个,哪里来的四个?不就是那个硬塞给她的柳衡!
不对,人家现在已经叫谢知衡了。
他们一家家的和和睦睦,凭什么只有她这里鸡飞狗跳,要她捏着鼻子、忍着恶心,把谢知衡这只苍蝇给吞下去?
她不甘心!
她自己没过上好日子,也见不得别人过好日子。
三夫人拧了拧帕子,眼神阴冷,但到底没再说什么。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谢知言的亲生父母都答应了,他们也没什么好说的。
“老二家的,你可想好,要为言哥儿聘王家女?”
二夫人点点头,“母亲,我想好了。我只有言哥儿一个孩子,自是希望他事事顺心。那位王家大姑娘我也见过的,当初能叫母亲您亲自去聘她做谢家妇,想来品性也是极好的。”
老夫人点点头,转身望向谢知让和姜蜜,“让哥儿、元娘,虽说是你们二哥娶妻,但王家姑娘身份到底特殊。你二人,可能心无芥蒂地对待言哥儿和王姑娘?”
姜蜜看着老夫人的眼睛,满脸认真,“祖母,夫君都同我说过的,我不介意王姑娘曾经同夫君定过婚事。而且先前在南苑时,有几人对我出言不逊,是王姑娘替我出头。她是心善之人,孙媳同她,定能处好关系的。”
姜蜜表完态,老夫人又看向谢知让。
但见那八尺男儿靠在椅子上,目光落在姜蜜身侧。见他这漫不经心的样儿,老夫人便知道他是没放在心上,便也没再多问。
“既如此,那便拟一份聘礼,再请官媒,挑个好日子去永顺侯府提亲。此事便由元娘和老二媳妇一同操办。”
老夫人一锤定音,此事便定下了。众人围坐着说了一会儿话,便被老夫人赶走了。
等回到珺璟轩,谢知让想到方才之事,轻啧一声,只觉有些没劲。
“我还以为他怎么着也得闹个三百回合,没想到这么快就定了。没意思。”
“你这人,”姜蜜横他一眼,“当看戏好玩儿呢?二哥和王姑娘有情人终成眷属,这是好事呀。”
谢知让拉过她白嫩软和的手,捏在掌心把玩。
“没说不好。就是想着他跪一跪,便什么都有了。这要换成是我,那老古板不得把我打死?”
姜蜜倏地顿住身子,转身抽出自己的手,青葱指尖在他肩头轻点。她仰着下巴,又娇又傲。
“除了我,你还想娶谁?”
谢知让微微错愕,随即笑着把这娇娇儿拢进怀中。
“你,只娶你。你这小乖乖,哭起来向刀子似的扎我,可不敢娶别人。”
姜蜜轻哼一声,眉眼带笑。
过了一会儿,她抱住谢知让的腰,柔声道:
“二哥体弱,二叔二婶这才偏疼他,生怕他心中郁结,更损身体。而且呀,二哥昨日说了,若不是王姑娘,他此生都不娶妻。二叔气得压着二哥便要打。结果没打两下呢,二哥就犯病了,可给他俩吓坏了。二叔二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