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什么门呐,唠两句呗。”
李大嫂瞪了她们一眼,冷笑,“你们只看到我欺负她了,怎么没看到我们家都被她男人给拆了?我男人被李文风一脚踹到墙根儿,连疼了好几天,你们怎么不说?!”
“我儿子被李文风差点拎着脚摔死,你们怎么不说?!”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拿了李文风的好处,才帮他媳妇说话的。”
对面的人毫不在意,张口吐了颗瓜子皮,“是啊,要不你也给我们点好处,我们也帮你说话。”
李大嫂,“……”
她‘嘭’一声关上了院门,跟这些人说话,浪费口水。
外面响起众人的哄堂大笑,哈哈哈伴随着鸡鸭鹅的尖叫,吵闹的让人脑壳都要爆炸了。
李大嫂烦躁的踢了块脚下的石子儿,谁知道石子儿从她脚下弹起,不偏不倚砸到了坐在树荫下喝凉茶的李老头茶碗里。
“啪。”
茶水溅起,糊了他一脸,还贴着几片嫩叶尖。
李老头的脸色瞬间铁青。
李大嫂,“!!!”
“沈大花儿,你故意的!”
李老太坐在另一边儿,见状,抓起一块石子砸了过去。
李大嫂还懵着呢,没顾得上躲,等额头生疼,她伸手摸到一股粘稠的液体往下流时,尖叫一声。
“啊!”
李老太啐了口,“鬼哭狼嚎什么?去灶膛底下抓把灰摁上。”
“妈,你把我头砸出血了!”李大嫂抗议,表示不满。
李老太瞪她,“又没死,再叽叽歪歪,我给你在脑袋上开个瓢。”
李大嫂愤愤去了灶屋。
二房,李珍珠趴在窗户旁,小声跟樊清一她们讲院内的战况。
等李老头起身回堂屋,李老太也跟着回去了,她双眼亮晶晶的叫樊清一。
“妈,他们都回屋了,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了。”
樊清一把小女儿往怀里搂了搂,朝两个满眼希冀的女儿猛一点头,“出发!”
确定脱敏治疗有用后,樊清一已经不满足每天跟固定几个人聊天说话,她筹备了好几天,打算带着三个孩子穿过田地,去山脚下转一圈。
一方面见见村里其他人,另一方面去看姐妹俩布下的陷阱有没有抓到猎物。
李珍珠欢呼一声,跳下凳子去开门。
李琉璃拎起小背篓背上,里面装了几块干净的尿布,是给小珊瑚换洗用的。
姐妹俩打头阵,去开院门。
樊清一关上二房房门,朝两个女儿走过去。
院外,几个长舌妇还以为是李大嫂出来应战,正要开骂,两颗脑袋忽然从门后面探出来。
看到她们,先顿了下,朝身后说了声,才拉开院门。
樊清一抱着小珊瑚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哎哟,是文风媳妇。”
“能出来了?宋嫂子不是说她身子虚,得多坐几天月子吗?”
“瞧小脸白的,这多长时间了,还没养出血色,真是亏狠了……”
“还说呢,她可是被李元柏推倒破了羊水早产的,还碰上难产大出血,母女俩能捡一条命回来,那都是祖宗保佑!”
几人说说笑笑的,都知道文风媳妇性子怪,不爱跟人说话,也从不拿眼瞧人。
李文风跟她们说他媳妇那是种怕人的病。
她们当时还嘲笑来着,这天底下还有怕人的病?怕不是李文风那小子为他媳妇瞎编的吧?
但这话她们也不会蠢到当面说,毕竟收了人家东西的。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是不是?
第一次有人拿着东西请她们帮忙编排人,你说这事儿新鲜不新鲜?!
“婶、婶、婶子们……唠嗑呢?”
樊清一嘴唇动了几十下,才干巴巴的吐出这么一句,对着众人,眼睛倒是看她们了,只是眼里没有神,不知道焦点在哪,脸上也是想笑却怎么都挤不出来的拧巴样儿。
五官跟不是她的一样,根本不听她使唤。
就这,还是她做了半天心里建设,才做出来的。
说完话,她浑身僵硬的不行,耳边呼啸的全是风,还有自己咚咚咚敲鼓似的心跳声。
场中顿时一静,几人你看我我看你 ,面面相觑。
“我……你们听到了吗?”
“……不是我一个人吧?”
“……她这是跟咱们……打招呼呢?”
“病……好了?”
有人开口问樊清一,樊清一又张了几下嘴,干巴巴啊了声,“没,在、在努力……”
“真是病啊?”
有人说秃噜了嘴,忙补救,“有病就吃药,吃完药就好了。”
几人跟着应和。
你一句我一句,不带听的说了几分钟,根本不用担心她们会冷场找不到话。
樊清一站在原地,看着她们说话,肆意大笑,眉眼上有从树叶缝隙中透进去的光,看上去鲜活极了。
她深吸一口气,发现自己能呼吸了,发现自己眼睛能聚焦了,发现擂鼓般的心跳没那么响了。
她缓缓的,缓缓的将这口气吐出去。
嘴角一勾,眸子微弯,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