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是没钱,我可去镇上找李桑臣了,他那工作随便在街上喊两嗓子,肯定有大把人要!”
李文风歪靠在门框边,脚下有一搭没一搭的踢着房门。
屋里夫妻俩气的直骂娘。
“给你们十个数,一……”
“……二!”
李老大嗐了声,劝李大嫂,“赶紧的吧,不拿钱儿子的工作就没了,到时候你这点钱还有什么用?”
“不行!”李大嫂气红了眼,“我就不信他真敢?桑臣怎么说也是他亲侄子!”
“你这话要放元柏没推他媳妇前还能行,现在你看他接不接你这话茬?”
李老大瞪她,“你可醒醒吧!他媳妇差点一尸两命!他没踹废元柏已经是念我们的骨肉情分了!”
“可是……”
李大嫂想说什么,屋外的数忽然从二跳到了八。
“八!”
夫妻俩面面相觑。
“怎么不按套路出牌?”李大嫂小声嘀咕了句,外面蓦然传来,“十。”
下一秒,踢门声没了,脚步声逐渐远去。
李大嫂一喜,“我就说他当二叔……”
“说个屁!他不找咱们要,是要去镇上卖桑臣的工作了!”
“啊!”李大嫂声音都吓劈叉了。
李老大手忙脚乱穿上衣服,扣子都没顾得上扣,打开门就往外冲。
“老二,有话好好说,你先回来!”
李大嫂还没穿好衣服,惊的忙扯过床单缩进去。
看着院子里被李老大拉住的李文风,气的脸都扭曲了。
这是要干什么?!
元柏又不是故意的,他踹那么狠一脚,她不也没跟他计较吗?
现在又想把桑臣的工作搞黄!
他一个当长辈的,怎么那么狠的心?
他媳妇孩子不都好好的吗?
干嘛这么逮着他们一家人可劲儿欺负!
院子里,李老大冲李大嫂吼,“还不赶紧把家里钱拿过来。”
李大嫂不想拿!
她嫁进李家十九年,统共攒了那么点钱,都是她从自个牙缝里抠搜省出来的,凭什么给他?!
李文风啧了声,“大哥,大嫂不想拿,你这样太强人所难了。”
李老大,“……”
是谁强人所难?
难道不是他先强逼他们拿钱的吗?
但这话他还不能说,他敢说,老二铁定扭头就走,不到晌午,桑臣就得回来继续刨土。
李老大压了几回想扇亲弟弟的念头,瞪李大嫂,“你要是想让儿子回来跟你一样刨一辈子土,你就守着你那点钱!”
李大嫂哇的一声哭了。
“你们老李家太欺负人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李文风扫了眼李老大,撇着嘴一脸瞧不上,“大哥,你平时还欺负媳妇?”
李老大,“……你快给我住嘴吧!”
李文风耸耸肩,“得,我走。”
“站住。”
李老大哪敢让他走,“你大嫂就是一时没转过圈,那钱本来就要给你的,一直没攒够……”
“这话你信我就信。”
李文风拍拍李老大的肩膀,“谁让咱们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弟呢。”
李老大,“……”
说话就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阴阳怪气儿的!
受够了!
“沈大花!”他扭头,把火发到了李大嫂身上。
“大哥,你这样太吓人了。”
李文风嫌弃的咦了声,推开挡路的李老大,“你们两口子慢慢商量,我先走了。”
他大步走出院子,李老大哎哎了两声都没叫住人。
气的五官乱飞,满嘴都是想骂出去的脏话。
“沈大花!”
李老大愤愤走回大房,“还不赶紧拿钱,我去追人还来得及!”
“万、万一呢?好歹你们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弟,一个妈生的……”
李大嫂缩着脖子,对气的脸红脖子粗的李老大挤出一个笑。
李老大给气笑了,一屁股坐在床上,“成,你愿意赌,那就赌一把,看你儿子的工作还能不能保住!”
“我告诉你,桑臣那工作现在多的是人挤破头想进去,两千三是买工作的钱,买工作的机会那也是老二找战友要的!丢了这个工,以后就等着你儿子刨一辈子坷垃头(河南方言,土)吧你!”
李大嫂瞪着他,“你诓我!”
李老大,“……我诓你我是乌龟王八蛋!”
兄弟咄咄逼人,媳妇是个拎不清的,他真的会少活不知道多少年!
李老大真是要气疯了。
“可、可我就攒了四百来块钱,也不够啊。”
见他不追着要钱了,李大嫂心里还挺高兴的,但又怕李文风真的去卖儿子的工作。
李老大瞥她一眼,多年夫妻,他哪能看不出来这婆娘什么心思,送给她呵呵两个冷笑。
“你自个儿留着吧,桑臣中午回来,你下午就给老子滚回你娘家去。”
李大嫂愣住。
反应过来,扑过去要跟李老大打架,李老大一脚将人踹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