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不想让谢疏和魏靖川有所隐藏的矛盾。
刚刚谢疏压着他让他道歉这件事,对武将来说,是技不如人。
但若是魏靖川知道怀疑他的是谢疏,那么就有可能让魏靖川觉得两人无法相处而产生隔阂。
但倾灵不一样,她本就是高高在上的摄政王,再加上文官在武将心里本就是八百个心眼子。所以她怀疑魏靖川虽然会让他觉得不爽,倒也是情理之中。
两相对比下,倾灵认下这件事的坏处会更低。
一旁的倾琰看着那营帐的帘子,指尖在桌子上轻点,沉思后说道:“那他在隐瞒什么?我确实看见了,他藏身营帐后鬼鬼祟祟的模样。”
倾灵伸了个懒腰,像是没有骨头般的趴在了桌上,嗓音中融入了倦怠的说道:“他肯定也怀疑谁了,我刚刚同他说的话也很明白,奸细绝对就在我们去往东池军营的人中。”
“兄长你和暗月都是我的人,而魏靖川已经回京半年有余,若不是这次莫越被困他恐怕得过完除夕之后才来边疆,所以奸细不会是他。”
“那就只有跟着一同去的士兵了。”
说到这里,倾灵偏着头压在手臂上,眼睛看向谢疏道:“谢将军,若你看中的手下是奸细,你会是什么心态?”
谢疏沉思良久后答非所问的回答道:“我明白了。”
看谢疏懂了,倾灵点了点头,颇有种孺子可教也的喜悦。
而倾琰看着这两人打哑谜,满头的雾水。
这时,倾灵将头换了个方向,面对着倾琰说道:“对于将军来说,自己的心腹成了奸细,是一件丢人又打脸的事情。魏靖川跟我们去东池军营的时候,随从的几名士兵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现在这群人里有奸细,他自然是想自己查清楚而不肯说的。”
听了倾灵的解释,倾琰轻哼了一声,说了句死要面子。
休息了一会儿后,倾灵带着谢疏在南渊军营里逛了起来。说是带谢疏逛,但是更多的是谢疏在给倾灵做解释。
比如士兵们训练用的道具,战马们应该如何喂养。明明是南渊,但是走在军营里的谢疏格外的轻车熟路,反倒是跟在他身后的倾灵,对哪哪都是新鲜感。
绕了一圈后,倾灵拢着手哈了一口气暖了暖。今天虽然出太阳了,但是温度依旧很低。
倾灵的小动作被谢疏看见了,往她身边靠了一步后,握起倾灵的手往自己的脸上送,用体温替她暖了暖冰凉的手。
“我会一套强身健体的拳打,还挺适合女子练习的,之后有时间教教你。”谢疏轻蹙了一下眉,眼眸中也有几分担忧。
两人刚刚绕着南渊军营走了一圈,虽然速度不快但终归在运动。他身体都有些热了,她的手竟然还如此冰,身子骨太虚了啊。
倾灵觉得这个动作还是太亲密,再加上身边时不时有士兵过去,还特意跟她打招呼,着实害臊,想收回手又被谢疏按着使不上劲。
好在这时有眼力见的暗日送了手炉过来,倾灵便理所应当的示意谢疏松开。在接过暗日的手炉后才说道:“最好还是别,莫越以前也觉得锻炼锻炼我身体可能会更好一些。”
想起以前的事,倾灵忍不住笑了起来,弯着眉眼继续跟谢疏说道:“他带着我练了三天后,我累倒了半个月。”
听着倾灵的话,谢疏也能想象到她那软若无骨委屈窝在被窝里养病的模样,也抿着唇笑了,没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脸颊,话语里带着宠溺道:“真娇气。”
倾灵挑了挑眉,满不在乎。
就是娇气了,有阿兰和陆子钰满世界的找各种找补品养着她,能不娇气嘛。
还没等再说几句话,暗月像屁股着了火一般的从远处跑过来,一边跑还一边喊着:“王爷!来了!来了!”
他速度快的差点扑在地上,好在暗日一把薅住他的后脖颈的衣领才避免了一场狗吃屎的摔跤表演。
“有话就好好说,瞎喊什么。”暗日斥责着弟弟的不沉稳,还小心看了一眼倾灵的神情。见自家王爷脸上还是带着笑的模样,暗日才暗暗的松了口气。
也是他家王爷不计较,若是其他主子,估计早就要治暗月的罪了。
不过看着倾灵那毫不在意的模样,暗日觉得,他弟弟这越来越不着调的性子,跟自家王爷纵容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蛮夷,蛮夷的使臣来了,正在军营门口呢。”暗月喘了口气后指着身后的方向。
暗月这话一说出来,谢疏和倾灵两人的表情都变了,对视一眼后,便一同往军营门口走去。
南渊的士兵们围在门口,愤愤不平的瞪着外面的两个蛮夷使臣。他们的马背上还放着一样东西,眼尖的士兵已经认出来了,那便是他们莫将军的盔甲。
两兵交战不斩来使,若不是这不成文的规定,估计南渊士兵们都要抽刀上去将那两人砍成碎肉渣了。
谢疏陪着倾灵走过来,两边的士兵也都自觉的让道。今天阳光真的很好,倾灵的视线被那马背上折射着阳光的盔甲给吸引住了。
亮面的盔甲上有很多零碎的划痕,不仅如此,还有一大片一大片的血迹,这无一例外的说明它的主人遭受了多大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