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封江止行应该留在了西洲皇手里,剩余的,有两封寄来了南渊,一封在凌亦泽手上,另一封在君子兰手上。
而最后剩余的一封,恐怕正快马加鞭的在寄给谢疏的路上。
君子兰猜得没有错,这就是江止行留下的退路。
他顺着倾灵的意思,陪她上蓬莱,但是绝对不是什么准备都没有做的。
心思缜密的国师大人,又怎么可能毫无防备的带着心爱之人去闯龙潭虎穴呢。
留下来的四封信,只有凑在一起才能完整的画出寻到蓬莱的路线,这不仅仅是要让他们几人凑在一起,也是江止行跟蓬莱谈判的资本。
当年的西洲皇,也就是江止行的舅舅能从蓬莱把江止行抢回来就已经说明了,虽然蓬莱自诩仙人,在百姓心里地位颇重,但是他们也害怕四国的力量。
毕竟若是四国中的任何一国铁了心的要攻下蓬莱,那依靠蓬莱这些阵法,恐怕也撑不住。
所以江止行的意思也很明确了,将这几个人凑在一起。若是他与倾灵一同困在了蓬莱,那么他们就将成为对蓬莱有所威慑的利刃。
“我去一趟。”陆子钰从君子兰手里把那封信拿了过来,仔细折叠好后放在了怀里后,对着君子兰认真的说道:“国不可一日无君,你放心,我定会将倾灵安全带回来。”
凌亦泽也拿起另外一封信,漫不经心的挥了挥说道:“我虽说是自愿来当倾灵面首的,但可不代表北沧不认他们的丞相了。”
看着面前这两人,君子兰的手握紧了又松开,指甲在掌心留下了痕迹。
他真的很想去,可是陆子钰说的对,国不可一日无君,他根本就没办法离开。
这个皇位,真是让人厌恶至极。
事情就如同君子兰猜的一样,刚回到边疆没多久的谢疏正在训兵,冷面的少将军让新兵们都忍不住心里发怵。
军营外,谢疏的亲信拿着信过来,小声的同谢疏说道:“是从西洲寄过来的信。”
西洲能有谁寄信给他?
谢疏打开后就看见那残缺的路线图,角落用小字写着蓬莱,十日后。
蓬莱这个词,谢疏在倾灵和江止行的对话里听到过,他也知道这两人要一同去往蓬莱,这也是江止行下聘求娶倾灵的原因。
但是这莫名其妙的一封信,倒是让谢疏有些摸不着头脑。
想不通的事情,谢将军就不爱想,安排好下属们后,他翻身上马,抄近道回了东池。
还在睡梦中的封怀修被谢疏拽着胳膊从床上扒拉起来,点燃灯问他这信是怎么一回事。
新帝哭笑不得,指着谢疏的鼻子笑骂到:“大半夜敢擅闯皇宫和天子寝殿的,也只有你了。”
等封怀修听完谢疏说的话后,他神色也变得凝重了些,拿着那张纸看了半天后,郑重的说道:“虽然我不太明白这件事的意思。但我觉得,如果事情牵扯到了倾灵,而这封信又是西洲的那位国师寄给你的,你还是尽快去一趟西洲。”
“带人去西洲?”谢疏不解的反问。
封怀修点了点头,指着信上残缺的路线图道:“这个图并不完整,剩余的恐怕在其他人手里。你去西洲候着,如果不出意外,你应该能见到其他人。”
在得了封怀修的首肯后,谢疏便根本没管心上的所谓十日二字,而是连夜赶往西洲。
与他同样已经在路上的,便是陆子钰和凌亦泽了。
而另一边,正在上山的倾灵与江止行两人每一步都格外谨慎,鼠尾草的致幻效果导致倾灵总是出现幻觉与幻听。
她即使低着头只将注意力放在石板路上,可是耳边传来的那如同鬼魅一般的笑声与尖喊,也折磨着她的心智。
而且走的每一步,都好像身体上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沉重不已。
回头看才发现,他们两人根本就没有走多远,可是倾灵已经累的有些喘气,额间也渗出些许汗水。
江止行回身牵住了倾灵的手,从怀里拿出手帕替她擦了擦额头,柔声道:“休息会儿吧,蓬莱的路并不好走,后面还远着呢。”
借着江止行手上的力道,倾灵也稍稍放松了一些。她看着路边那摇曳的鼠尾草,蹙着眉问道:“这东西有这么强的致幻能力吗?”
“嗯,蓬莱用各种特别的植物来作为防线,除了外面的阵法,这鼠尾草就是第一道了。”江止行握着倾灵发凉的手,牵着她在台阶上坐下。
若是不往上走,面对着大海,这儿的风景确实很美。
“靠着我些,会舒服点。”这台阶不算宽,两人坐下就肩并肩了,江止行示意倾灵可以靠在他肩膀上休息会儿。
这草虽然无色无味,但还是让倾灵有些头昏脑涨的,她也没有矜持,偏着头靠在了江止行肩膀上。
一来是她确实有些累了,二来她不知道蓬莱有没有人在暗中看着他们。对外来说,她与江止行现在,是有一层亲密关系的。
闭上眼睛后,江止行身上的檀香浅浅,舒缓了倾灵的情绪。
在休息了一阵后,两人继续前进。
在到了这条小路的尽头后,隐隐能看见藏在树林中的些许房屋,江止行说,那边是蓬莱人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