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好像就在这样的时间里慢慢悠悠的往前推动着。
摄政王府的桂花树开了满枝头时,温度也渐渐降了下来。陆子钰和莫越陪着倾灵把那顶端的桂花摘下来后,洗干净整理好酿酒。
去年剩余的酒大部分被这两人瓜分了干净,还有好几瓶打包好,等着莫越回边疆时带过去。
这几个月的时间,倾泠泠再也没出现过,但是倾灵收到了他好些信件,各种俏皮话却只字不提上次给他的银针。
并不知道倾泠泠人到底在哪里,连回信都回不了。
“你若是再不出现给我个答复,你就永远不要再出现了。”
大抵是憋屈极了,那日半夜,倾灵抓着倾泠泠寄回来的所有信件,光着脚站在院子里,一把火点燃了信件。
黑夜里那一抹火焰摆动着身躯,却在燃之殆尽后一切又恢复了黑暗里的平静。
而倾灵,也被抱了起来。
那是充满着脂粉香味的怀抱,黑暗里看不真切,但那双眼眸却一如往常的明亮。
“怎么不穿鞋。”倾泠泠的声音压得很低,有些轻,他踢开房门把倾灵放回了床上,拿着火折子点燃了桌上的灯。
倾灵冷着眼看着那红色的背影,抓着枕头砸了过去。
倾泠泠被砸的一个踉跄,苦笑着捡起那个枕头,拍干净灰尘又放回倾灵手里,端着凳子坐在她面前说道:“气了?要多砸几下吗?”
“你是不是应该跟我解释一下。”倾灵懒得同他斗嘴,把枕头放一边去,静静的看着他。
雕花床略高,倾灵坐在边缘,双腿悬空着,本该看上去有些可爱的场面因为她冷着的一张脸显得压迫感十足。
倾泠泠沉默了许久,倾灵也不催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随着一声轻叹,倾泠泠缓缓抬起头,与之对视上。
“你现在知道些什么了。”
这段时间,司无绝其实没有传递回来多少消息,六阴门就像是个大壳子,笼罩的严严实实,根本无法渗透。
“我知道的不多,但我知道那日林子里的人是你,我也知道你是六阴门的人。”倾灵的手握着床沿,眼睛眨动的缓慢,透露出慵懒感,却又像只假寐的兽。
“我问,你答?”
“好。”倾泠泠笑了,他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倾灵时,他根本就拒绝不了她的要求。
那日回六阴门,无意间在追击令上,倾泠泠看见了倾灵的名字。
那一瞬间他全身的血液都像是凝固了一般,指尖发凉,听不到其他的声音,唯独心脏的轰鸣声,格外明显。
倾泠泠夺下了那张追击令,撒泼闹腾着不许其他人接这个任务。可他并未出师,于情于理他没办法接下这个追击令。
最后还是倾泠泠的师父出面,拿下那张追击令,说倾灵是他的出师目标,让他动手杀了倾灵。
可是倾泠泠哪里下得了手,所说最开始的接近本就是预谋,可是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倾灵好像对他而言很重要了。
本着能拖一天是一天,倾泠泠不回六阴门,却也不敢离倾灵太远,他怕有其他人来伤害她。
所以他根本就没离开过,他一直都在她身边。
“倾家,是六阴门干的吗。”倾灵问出了她一直都想知道的事情。
倾泠泠早就知道她要问这个问题,从怀里拿出了一张折叠着,已经泛黄陈旧的纸张,他递给了倾灵。
这张纸便是六阴门的追击令。
像是有所预感,倾灵伸手去拿那张纸时,手微微有些颤抖。打开后,纸张上是用红色的墨汁写着倾府二字,还在这二字上面画了个圈。
“什么意思。”鲜红的墨汁刺痛着倾灵的眼,
倾泠泠不想骗她,轻声道:“有人花钱给六阴门下了追击令,目标是整个倾府。那个圈,代表任务完成。”
这句话已经说明了一切,当年倾府的灭门,正是六阴门做的。
倾灵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拉长了呼吸来平复心情,可是手上的力道几乎揉皱那张纸。
纸张角落写着一个魅字,倾灵把那张纸转过去,指着那个魅字说道:“这个呢?”
“。。。”倾泠泠沉默了,他有些为难的看着角落的那个魅字,迟迟说不出一句话来。
“六阴门的四大杀手,魑魅魍魉。”倾灵见他不肯说,便自己开口道:“这个字,就代表这个任务,是魅完成的,对吗?”
多年前那夜的惨叫,还有熊熊燃烧的烈火,一直都是倾灵心底的梦魇,她此刻瞪着眼,咬死牙根控制着情绪,稍有松弛,她怕她会崩溃哭出声来。
沉默好像已经代表了所有,倾灵把那张纸甩向倾泠泠,纸张砸在倾泠泠的胸口后轻飘飘的下坠,落在了他的腿上。
“你和魅是什么关系。”按年龄来算,十多年前的倾泠泠不可能是灭了倾府满门的人,而他的打扮和作风又与司无绝传回来的消息里,那个魅有几分相似。
所以倾灵猜测,他即便不是魅,也和魅有着亲密关系。
倾泠泠有着艰难的张口说道:“我的师父。”
“呵。”一声嘲讽的笑意,倾灵扭过头不再看倾泠泠,她的视线已经有些模糊了,但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