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回南渊了,想阿兰了。”倾灵嘟囔着声音,摇了摇手里已经空了的瓶子,有点委屈的伸着手递给站在一旁的暗一,蹙着眉哼唧唧道:“没有了。”
像是没吃到糖的孩子,委屈又可怜。
“嗯。”暗一接过那个瓶子,放远了些,免得某个醉鬼不小心砸碎了伤到自己。
倾灵看着那瓶子被拿走又放在了自己拿不到的地方,鼓着一口气站了起来,身形不稳的想要去拿回来
“我的!”她想去拿,脚步轻飘飘的还没走两步就险些摔倒。
暗一抬手扶住了倾灵的胳膊,如同平日里汇报那般平稳的声音传入了倾灵的耳朵里。
“王爷,你醉了。”
“我知道。”倾灵甩开了暗一的手,皱着眉好似想摆出严肃的表情,可是眼眸却晃悠悠的如同蒙着层雾,微微鼓着的脸颊格外可爱。
她指尖捏住了暗一的衣袖,轻轻晃了晃,抬着眼可怜巴巴的像个狸奴般看着暗一,软声软气的求道:“还要。”
暗一的瞳不易察觉的闪了闪,他不作声,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看暗一动也不动,倾灵扯着他的袖子,踮着脚仰着头凑近了几分又说了一遍。
暗一很高,倾灵说话的气息直接拂在了他脖颈处,轻扫过耳垂。他刻意不去看她,却心尖在发颤。
“暗一!”见男人完全不理会自己,倾灵声音里带上了哭腔,拖着长长的尾音,瘪着嘴呜咽着。
这样娇纵到不讲道理的倾灵,暗一见过的。
那时候的倾灵发着烧却要吃冰碗,勾着君子兰的脖子哭唧唧的撒娇。
“不能喝了。”某个醉鬼身上的酒气大抵也影响到了暗一,他的声音里夹杂了些许平日里没有的东西。
他低着眼看着可怜巴巴的倾灵,那模样刻在了他脑子里,思绪骤然混乱,心脏跳窜的不正常,就连呼吸也难以稳住。
倾灵的眼眸湿润润的望着暗一,眨眼间仿佛山雨欲来便要垂泪,糯声央求着:“好不好,一口。”
娇软的声音刺激着暗一脑子里名为理智的弦,他忍不住伸手捧着倾灵的脸,俯下了身子想堵住那刺激他的唇。
可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冲动。
在隔着一寸距离的位置,暗一停下了动作。
他颤抖着,深呼吸了好几次来压制情绪,最后在倾灵懵懂的表情下点了她的睡穴。
柔软的身子混着酒香倒在了暗一的怀里,他将人打横抱起,往房里走去。
把人放在床铺上,替她盖好被子后,暗一走出了门,如往常一样,藏身在黑暗里。
在君子兰说了让他保护倾灵后,他任何时间都跟在倾灵身边,像个影子。
看不见不代表他不在。
所以无论是昨夜的谢疏说要娶倾灵为妻,还是今日江止行的告白,暗一都在,也都听见了。
江止行的那句,我背着所有人在心中藏了一个你。就像是揭开了暗一深藏心底的秘密。
他心底也藏了一个人。
他藏着的人,与江止行是同一个人。
暗一是当年的淑贵妃挑选的,亲自找人培养成的影子。在君子兰还不是南渊皇时就一直跟在他身边了。
就是这日复一日的日子,那抹俏生生的身影,也一点一点撞进了他心里。
暗一闭着眼,咬着牙控制着自己那跳动的心,慢慢平复下来,也将所有的感情再次封印在心底。
可那双湿漉漉的眸子却像是挥不去的印记,牢牢的刻在了他脑子里。
暗日暗月回来的时候端着碗红糖年糕,但那倒在一边的酒瓶子也说明了一切。
暗日叹了口气把瓶子捡起来,状似自言自语道:“王爷喝酒容易头疼,别把她什么话都当命令啊。”
这话是对着暗处的暗一说的,暗日觉得,肯定是他们这只会完成命令的首领被倾灵支出去买的酒。
暗一没有解释,他垂着眼继续藏身黑暗。
那酒是他挑过的,是能买到的酒里度数最低的了,还刻意倒了几乎半瓶出来。
应该不会头疼的。
——时间的分界线——
睡了一个下午加晚上的倾灵脑子晕乎乎的,但竟然出乎意料的没有头疼,晃悠两下便清醒了一些。
她和衣睡在床上,坐起身后还有点迷茫。
她只记着昨天暗一给她买了酒,灌了两口后发生啥就都不记得了,也不知道怎么睡下的。
但是这一身酒气味实在让她觉得讨厌,便让暗日去找人要了热水,清洗了一番换了衣服,还熏了香后才满意的用一根钗挽了个发髻走出门。
昨天封怀修已经按照他的说法去做了,那么估计用不了多久,宫里的人就会来请他们进宫参加宫宴。
这会儿倾灵也懒得去宝月阁盘头发了,就这样简简单单去,也能从侧面表露她的不满,一举两得。
走出去的倾灵与江止行撞了个正着,他也正好出院子去前厅。
本来倾灵还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但江止行同往日一样,对着她微微点头,柔声打着招呼。
这下也减弱了倾灵心里的违和感,她仰着唇,也同江止行打了声招呼。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