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言卿墨跟在风权的身后,来到了一处别院。
她此时用的还是风灵晔的样貌,脸色十分苍白,全身看起来虚弱无力,一看就知道,要么是身受重伤,要么就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反正不是个正常人。
“你想见的人,就在这里面。”
风权突然慢上一步,与身后的言卿墨同行,甚至还表现得像一个真正的父亲一样,十分贴心地扶住了言卿墨的胳膊。
“你的戏,还挺不错的。”
言卿墨没有拒绝风权的搀扶,十分配合他继续演绎父慈子孝,但识海中的精神力,却早在刚刚便已经探出,此时正仔细地侦查着周围的环境。
这个别院在直线距离上,与妙音坊相隔的并不远,但若是按照街巷行走,却又确实有着不小的距离,单看这个结构,言卿墨大概也能猜得出来,这里和妙音坊之间,一定有一条直达的通道。
而且,或许不止是这一处别院。
言卿墨昨天有十分认真地研究过妙音坊周围的地形图,妙音坊的选址并没有占据虞城中心的位置,虽然大部分的解释,都是在说妙音坊奏的是高雅之乐,坊主最是喜欢清净之地,所以才会选择此处。
但在言卿墨看来,清净代表着人少,人少代表着可操作性强,妙音坊的坊主之所以能这么神秘,从来没有在妙音坊现过身,或许不是因为他的实力真的强得可怕,而是他可能真的没有待在妙音坊中。
毕竟这周围能被挖通的别院这么多,狡兔还能三窟呢,更何况是个人,也难怪是从来不见他的踪迹。
言卿墨继续跟着风权的脚步,脸上神色不显,精神力继续进行扫描,将这一套别院的情况,牢牢地印在脑海之中。
突然!
言卿墨听到耳边传来了阵阵琴音,仿佛是潺潺的流水,十分的轻柔又带着几分虚无缥缈,好似那助眠的白噪音一般,让人的大脑不自觉地想放空、发沉。
琴声绵绵不断,言卿墨的脚步突然一顿,而后竟然缓缓地慢了下来,最后甚至是直接站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但风权面对这个情况,好似并不惊讶,只是手掌微微用力,原本搀扶的动作,竟然在这一瞬间变得极为粗鲁,直接拖拽着言卿墨,来到一处水榭之前。
“人……我带来了。”
风权一甩手,瞬间将意识混沌的言卿墨,丢到了那名弹着琴的白衣人身旁,可琴声却依旧没停。
“我说,我将人带来——”
“急什么?好好的一首曲子,偏生被你打断了雅兴。”
白衣人的声音喑哑,听不出男女,脸上甚至还戴着面具,也不知道是有多怕见人。
“这就是你说的少年高手?也不过如此嘛,竟然连我一首曲子都接不住。”
“你那曲子有多邪门,你又不是不知道,人我是给你带来了,我身上的伤,还有我儿子灵晔——”
“放心,丢不了你们两个人的命!”
白衣人似乎并没有将风权父子二人放在眼里,语气中的傲慢都快要溢出来了,可风权竟然连一句话都不敢反驳,看来是真的惧怕这位妙音坊最神秘的坊主。
“他们两个人的命,丢不了,那你的呢?”
已经确定了眼前这个人就是坊主,言卿墨也不打算陪他们继续演下去了。
“你竟然没有被控制!”
白衣人对言卿墨此时的状态很是惊讶,但随之而来的,竟然是狂喜。
“你竟然没有被控制!竟然没有被控制!”
言卿墨感受到白衣人投射过来的目光,眉心深深地一蹙,那是言卿墨一直以来最讨厌的目光,带着扭曲的审视,甚至是想扒开一切去做研究。
上一世,言卿墨在末世中就见过不少这种研究疯子,但想研究她的,无一例外都被她丢进了丧尸堆里,没想到今生她还能遇到这种完全在她雷区中蹦跶的人。
铮铮铮——
虽然白衣人此时有点疯魔,但并不是傻。
在言卿墨取出青锋剑的一瞬间,便已经率先挥出了三道音攻!
与刚才的“催眠曲”不同,这三道音攻,霸道、强悍,带着八阶玄圣的顶级战力,朝着言卿墨横扫而来。
砰砰砰——
言卿墨剑影翻飞,剑意凌然,三道音攻尽数被她斩于剑下,而后更是直接欺身而上,根本不给对方再次施展音攻的机会。
锵——
言卿墨的青锋剑直接砍断了琴弦三根,剑锋擦着白衣人的脖颈而过,剑刃之上还未消散的剑气更是直接在其肩膀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你!”
白衣人被言卿墨的这一番操作给瞬间激怒,毕竟这么多年,凭借着这一手音攻,他向来是无往不利,没想到这次,却被言卿墨上来就废了琴弦,这就相当于是折了剑士手中的剑,断了刀客手中的刀。
最擅长的东西都没了,结果自然是必输无疑。
砰!
言卿墨没给他口吐芬芳的机会,一掌荡山河径直拍向了白衣人的丹田。
这一场战斗,从始至终的主导者都是言卿墨。
原本她还以为这位妙音坊的坊主,会有多神秘,如今倒是十分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