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宝怡用奇怪的目光望向他。
确定杜郎中需要一个肯定的回答,思忖片刻后回答他:“是个...”
这比语文的阅读理解还难回答。
“难得糊涂的医者。”
杜郎中听后发笑,止不住地笑,眼角沁出几滴泪来,抬手拭去后,红着眼眶对她说:
“那天我应该是想去告诉你,我也跟你一样能修仙了,但因为身上的邪气让你误会了。”
他正说着,身体逐渐变得透明,好像从实体转变成了魂体。
“说不难过是假的,要是我能像你一样该多好,天意弄人。”
秦宝怡感觉鼻子好酸,眨眼的频率不由加快,吸了吸鼻子追问:“你要走了吗?”
杜郎中欣慰又释然地笑:“对啊,我走了,你把木牌带走吧,我找红梅树灵借的木条,你帮我还给它吧。”
当他说完这句话,身体便如同冷水泼洒在沸铁上一样,顿时冒起一阵白烟。
不过几息,白烟就散了。
洞穴的火堆、菌汤全部消失,眼前一黑,只剩下一片虚无。
潮湿、阴冷的气息从四面八方扑过来,幻象消失,这座洞穴的原貌重新展露出来,角落茂盛的青苔和菌类簇生,黑暗中隐约能听到真实的水滴声和风声,还有嘎吱嘎吱的脚步声。
有人朝这边来了。
秦宝怡感觉喉间发紧,从储物空间拿出一瓶水,朝嗓子眼里灌。
一瓶水喝下去,呼吸微微加急。
正弯腰捡起地上那块木牌,洞穴发出低沉的轰鸣声,脚下的地面随之颤动起来...
头顶低矮的石壁突然塌陷,无数的土石倾泻而下。
这时,一丝光线透露出来。
眨眼间,她便站在一片废墟之上,心中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秦宝怡亲眼见证这座洞穴变成真正的坟。
静默良久,拿出宝剑,挑起一块巨石削成四方的碑,然后提出同木牌上一样的五个字。
剑身在空中急速地舞动,带起一阵凌厉的风声,剑气挥出去,停留在石碑阴刻的字体上,笔划之间尽是汇聚天地间的霸气,狂妄且发狠。
“我能做的不多,以后要是还能进来,我会把你没见过的风景,做过的事,掌控的力量通通讲给你听。”
“向你证明,打从认识我秦宝怡,你的人生已经没有遗憾了。”
说完,她就大步流星地离开,越过地面那群昏迷的蓝袍青少年,继续往山上走。
等她出去的时再顺道将木牌还给红梅树,现在山上,或许还有个老朋友等着跟她见面。
她的身影消失在丛林深处后,废墟的土石陆续有人拱起来,钻出几十个灰头土脸的人。
......
一路走来,地上随处可见的药材被尽数挖去,留下一个个开膛破肚般的坑洞,曾经清澈的溪流也变得浑浊,灵山的美丽神秘被荒凉和寂冷取而代之。
这座灵山一副被人过度开采的模样。
她也在路上遇到几个修士,他们全都是身着蓝袍。
看她一个人上山,一脸的不赞成,面上是未被捶打过的清高孤傲。
不屑地劝她一句:“别再往上去了,无极宗的童长老在上面夺宝,他老人家看着才几岁,实则是积攒几世轮回功力的大能,四阶金丹中期修为,神识更是达到了五阶以上,至今没有对手。”
旁边结伴的修士也点头附和:“就是,他老人家可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性子,你要是敢表现出一点让他不喜的举动就完了,一根手指就能要了你的小命。”
这两人瞧秦宝怡不但没有露出害怕的神情,还依旧要往上去,齐齐摇头叹息:“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咱们走吧。”
秦宝怡:“......”
那个什么童长老应该就是导师交代过的男孩吧,四阶修士又如何,她三阶的时候就有了接近五阶的实力,还有虫族进化池中铸造的至臻肉体,见过血的顶级决战技等等。
一张张王牌亮出来,看谁斗得过谁吧。
念及至此,她也不再靠双腿爬山了,四阶修士可遁光而行。
不过几息的时间,便能听到前方“轰隆”作响的打斗声。
整座灵山的山顶都被掀开了,削成一块较为平整的战场,黑袍男童和蛇王的战斗已经持续很久了,场内不时炸起泥土喷溅四方。
两者身上都有血,脚下还有几具残骸,蓝色衣袍几乎要被淋漓的鲜血染红。
蛇王的身形比上次见到的要大出四五倍,通体覆盖着黑色鳞片,闪烁着妖异的幽光,体型虽然庞然巨大,但速度惊人的快,头和尾能同时进攻,就像是多了个帮手。
但即便如此,蛇王也不知为何渐渐落了下风。
童长老并不跟蛇王近身,一手掌罗盘,一手并两指控制,他的身影虚实不定,手中罗盘精光大盛,脚下的土地纷纷亮起,化作一圈桶状的光芒,是个阵法。
蛇王一时不备,被牢牢困在其中。
四处挣扎都找不到出口,蛇尾狠狠拍击、撞击在薄薄的光幕结界上,也只是徒劳无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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