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喜宴潦草收场,沦为整个村子的笑柄,盛二强带着新媳妇在喜宴过后的第二天一大早就预备回城里,不在家里待了。
走之前,盛凯的爷爷奶奶拦着要分份子钱,昨天酒席负责收礼钱的人,也是撕吧了好一会的,老人想让小儿子上,说亲兄弟帮着管账才像样,盛二强哪里肯干,亲弟弟太贪钱,菜肉份量谎报,买的鞭炮还是陈年哑炮,让他丢了那么大的脸,自然是坚决不让,最后到底是选了他自己从城里带回来的朋友帮忙收的。
老人现在的意思是,他的朋友那些除外,家里亲戚上的礼钱都是看在老一辈的面子上给的,老两口早已付出过相对应的礼钱,所以理应分得这部分的份子钱。
盛二强和新媳妇如何肯把已经到手的大钱再往外掏呢?自然也是拿规矩说事,说没有他掏钱办婚礼,娶新媳妇,如何有人来递喜钱?这喜钱就是大家对新人的祝福和贴补,没有要分父母的道理。
撕吧了好大一通,吵得脸红脖子粗的,吸引了无数围观群众,到底也是无可奈何,盛二强带着媳妇和礼钱,一溜烟出了村子。
盛凯没赶上前面的事情,倒是最后时刻被他爸从盛意家拎着回了家,粗声粗气地交代:“老子以后每个月给你生活费,学费也都给你交齐的,你给老子好好吃饭,好好读书,最好是对得起老子的钱,不然莫怪老子发火,晓不晓得?”
“晓得,我会好好学的。”盛凯对上亲爹很是小心翼翼,“爸爸,你们不在家过年吗?”
距离大年三十只剩下不到半个月了。
盛二强并没有回答,只忙着和新媳妇各自拎着几个大包就走远了,那里头装着一部分衣物,剩下全都是办酒席剩下来的肉菜,两人选的其中品相相对好的打包走了。
“养不熟的白眼狼,连点肉连点菜都不舍得留给亲娘亲老子,白养了那么多年。”盛凯的奶奶仇视地瞪眼看着人走远,嘀咕着骂完,转眼看到盛凯又吐了口口水,“你也是个小白眼狼,是不是就喜欢住在别人屋里头?有本事你莫回来!”
盛凯噤声,他不敢顶撞家里的大人,不然随便被打一顿能疼好几天。
但他很快就从堂弟那里知道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原来他爸和后妈真的不会待在家里过年,反而是要去外省后妈的娘家办酒席过年。
盛凯松了口气,盛二强不在家,意味着会无缘无故打骂他的人少了一个,也不用烦心要怎么应对后妈了,反而是件好事。
心情放松后的小孩,甚至有了胆量把自己得到的珍贵奖状直接贴在了家里的堂屋上。
当然,结局也在预料之中。
盛凯的爷爷奶奶看到了奖状,虽然并没有开口夸赞他,但到底是个荣誉上的证明,倒也没有撕毁,而是像最初祝瑶预测的那般,开口说了几句盛凯的小堂弟,让堂弟好好努努力,以后争取拿张更大的奖状回来。
于是奖状没挺过一天就被小堂弟撕毁了。
盛凯也不恼,把被撕成好几半的奖状连同自己写给妈妈的信放在一起,一溜烟冲到了盛意家,俩小孩汇合后又去找了祝瑶,三人拿上祝贤友情赞助的香、纸钱又去了趟矮山岭扫墓,把奖状和信都给烧了。
待了一个多小时,在日落前,几个小孩打道回府,刚到村门口,遇到了拿着一篮子菜花的陈秀花,争先恐后地开始打招呼。
“姨妈!”
“妈。”
“三婶婶。”
陈秀花笑着应了,也没问他们上哪里淘气了,而是告诉了一个新消息:“小龙,你舅舅打电话来,喊你去摘金桔回来吃。”
盛意俩舅舅都是干果树种植,在橘橙柚这块领域来回倒腾的,到了大冬天快过年,除了橘子橙子,就是小金桔的天下了,个头成人拇指大,水分很足,好这口的,一口一个连皮直接嚼着吃,吃完吐籽,先甜后酸再回甜,非常清爽解腻,开胃好吃。
因为种得不少,到了收获季节,都是全家出动外带请工人采摘的,之前大丰收年,陈秀花和盛大力,还有盛爷爷盛奶奶等人都过去支援过,今年情况又不同,据说是疏果的时候下了狠心,总之挂果数量减少了,但个头、甜度上去了!
舅舅们想着放寒假了,就打电话给妹妹,让一起回娘家摘着吃,小孩都爱自己摘,还省了他们摘了送过来的功夫,一举多得。
陈秀花自己是抽不出空了,新房的装修正在关键时刻,但小孩没事可以去,顺便还邀请盛凯和祝瑶也一起去,她跟娘家的关系都很好,所以也没有任何顾虑,反正也都是小孩,到时候一起玩更热闹。
“好,我要去。”盛凯立即兴高采烈地答应了下来。
“……”祝瑶拿不定主意,她得问过爷爷,还担心……
“哈哈哈哈……”不用多说,盛意也已经明白了祝瑶的思路和顾虑,开始坏笑了起来。
陈秀花没看懂儿子在坏笑个什么劲,一巴掌拍上儿子后脑勺:“笑什么,发癫一样。”
当然,如今亲妈的力度相比之前已经轻到可以忽略不计,毕竟是个刚刚靠自己实力考出了满分的脑袋,不好下重手的。
被训了的盛意拿手指戳戳祝瑶的手臂:“一起去,我会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