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公子,今日怎么到此处来了?”
“听说此地今日热闹,就带我……额……我家小老头来瞧瞧。”
“叫伯父,没大没小的。”
月殊庆幸吃了师歌的秘药,声音粗嘎难听,完全让人听不出女声。
月殊说完,便率先往聚德轩走,眼角余光看到纪望彤正站在和狰近旁位置,一脸的不耐烦。
“老人家爱看热闹是人之常情。”
和狰一心拉近关系,话头一味顺着去说。
森海往后边马车望了望,有些失望道,“申伯母今日没亲自过来?”
“母亲近来越发信奉神佛,对这等血腥的打杀之事避之不及,吩咐我前来看那恶妇伏法。”
纪望彤在身后不满地嘟囔,“砍头有什么好看的。”
几人移步二楼,月殊已经进了天字号雅间,和狰好不容易遇着森海,便提议同聚一间,人多热闹些。
月殊推开窗正看向底下。
要知道,当初刘府和文安侯府的纠葛闹得也算上京人尽皆知。
来观刑的人实在不少。
她一回头,却见和狰跟着森海也进来。
“这位公子自己没有订房吗?”
和狰听出她话里的敌意,不慌不忙报上自家文安侯府的名头。
月殊却不为所动,坐在窗口压根就不挨近几人。
月殊往窗外百无聊赖乱瞟,和狰与森海说话越来越小声,月殊立着耳朵去听,只依稀听到“……太子殿下……侯府……森家……”
离行刑时间尚早,和狰唤小二上了聚德轩招牌烤鸭和高粱酒,还有一应小点心。
森海招呼月殊过去吃,月殊瞧了一眼,拒绝道,“没胃口,看着就没师父做的好吃。”
和狰当即面露疑惑看了过来,月殊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轻咳一声。
“老头子我都多大年纪了,还吃点心,我看这酒不错!”
月殊在袖子里拢了拢,指甲勾出一指甲盖粉末。
她拿过桌上酒壶,打开壶盖闻了闻,“酒香扑鼻,好酒。”
和狰点的自然是店内最好的酒,看月殊喜欢,立即问道,“伯父可要尝尝?”
月殊在开盖之时便已经将药粉弹入酒壶,听他邀请,当即眉开眼笑晃动着酒壶。
“如此好酒,自然要尝尝。”
她为森海与和狰都倒了一杯酒,森海看她笑得狡黠,嗅到一股子阴谋的味道,喝酒之时用袖子挡住假意吞下。
和狰则一饮而尽。
月殊接连劝了几杯,才意犹未尽搁下酒壶。
楼下传来阵阵喧闹,月殊率先走到窗边。
纪望彤颇为好奇曾经将月殊关进棺材板里的奇女子,也凑了过去。
街市上,远远的看到有囚车行来。
申氏遣了府内粗使的婆子等候在街道两旁,囚车一过来,烂菜叶子、臭鸡蛋便劈头盖脸往苏媚身上砸过去。
她被关了几月,囚衣都穿得包浆,蓬头垢面被这么一砸,糊得满身满脸都是。
囚车行到聚德轩底下,纪望彤收回探出去的身子,讥笑道,“这女人也是蠢,若是我,当天抓住了那贱婢就杀掉,也不会害自己到如今下场了。”
她嫁给和狰,戾气不减反增。
月殊扫了她一眼,“文安候夫人信奉神佛,知道四少夫人心思如此歹毒吗?”
纪望彤本就瞧不上和狰对着一商贾亲近,森家再有钱又如何?民不与官斗,首富又如何?还能翻天不成。
纪望彤当下毫不客气还嘴,“死老头,你敢说我歹毒?”
和狰瞧她居然跟一老头子也能争执,丝毫不顾及他的脸面,顿时黑了脸。
正要出声呵斥,长衫底下一连串响亮的屁声传来,月殊捂着口鼻诧异转身。
“四少爷可是吃坏了肚子?老头子胃口不是很好,这味道……”
和狰在外边头回如此窘迫,他张开嘴,话还未说出口,屁声阵阵,悠长又嘹亮。
连纪望彤都蹙眉看向他,阴阳怪气道,“红灼昨夜忘记给夫君盖被子了不成?”
森海闻听这震耳屁声,还有什么不懂,瞪了月殊一眼,从桌上倒了杯热茶。
“四少爷许是着了凉,快喝下这碗热茶暖暖肚子。”
和狰本想去外边茅房,森海一脸关切,他也不好拂他的面子,急急接过来一饮而尽。
匆匆说了一声就拉着纪望彤奔出门,楼梯还未走完,屁声止歇。
和狰没脸再去天字房,拉着纪望彤进了自己定在隔壁的地字房。
森海关好门,才低声对月殊说教。
“又是你干的好事,胆子越发大了,小心被他发觉。”
“谁让他死乞白赖待在这儿,你不是给他解了吗?”
森海无奈瞪眼,月殊想到和狰方才的样子又忍不住笑道,师父的法子果然没一个不好用,不枉我前几日撅着屁股在淮阴河捞的这些水沫子。”
森海只好安慰自己,好歹没用在自己身上,也算幸事。
苏媚已经被押上行刑台,她垂着头跪在行刑台正中。
刽子手正了正官帽,穿着一身黑色官服走上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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