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姨娘呸了一口,“表姑娘这会知道清白了,大半夜的哥儿们在水榭喝酒聊天,你一个姑娘家跑去作甚?世子跟三少爷早就散了,你自己出现在狰儿被窝里,还有理了?”
夏姨娘一顿数落,将纪望彤顶得哑口无言,她又向沉思中的老夫人道,“老夫人,妾身觉得都是那婢子的错,连个人都看顾不好留着何用?不如打发了出去。”
纪望彤瞪眼,“你不过一个姨娘,还想发落我的丫鬟?”
争吵个没完,老夫人脸色越来越难看。
“彤儿,你先去梳洗梳洗。”
老夫人吩咐白露带纪望彤回长松苑。
又看向夏姨娘,“你一个姨娘,掺和什么,还不快退下!”
夏姨娘不情不愿出来,梧桐还跪在院子里,见到她,立即面露哀求。
夏姨娘走上前,面露担忧,“好姑娘,这不是你的错,老夫人会秉公处理的。”
梧桐又惊又怕点头。
屋子里只剩下申氏和老夫人。
老夫人问道,“狰哥儿,祖母做主,让你娶了彤姐儿如何?”
和狰叹气,头疼道,“祖母,彤儿并非孩儿心仪之人。”
老夫人劝道,“你是男人,出了这样的事,得承担起该承担的责任。”
“孙儿自有担当,愿听从祖母安排,可她不愿,姑父那里恐会生出误解。”
老夫人放下心,“你愿意就好,彤姐儿与你姑父那里祖母会去说。”
老夫人出了院子,让张嬷嬷将梧桐一并提了出去。
这是一间昏暗的柴房,已是夏日,隐约还散发出阵阵霉腐气味。
梧桐被丢进柴房,门“嘭”一声关上上了锁。
第二日发现的时候,人已经吊死在横梁处。
说是怕受责罚自行了结,下人报给申氏的时候,她嫌晦气,让将尸身运去乱葬岗,胡乱掘了个洞埋了。
秋雅远远瞧见梧桐被破席裹了尸身,急忙回暖香苑报信。
夏姨娘匆匆走进云桂苑,和狰正在擦拭心爱的长弓。
“姨娘怎么又来了?”和狰看了她一眼,将弓挂回墙上,走到窗边坐下。
夏姨娘紧跟在他身后,“狰儿,是你做的?”
和狰喝了口茶,才斜眼瞥了她,“你不是担心吗?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可若是因此查到你,那该如何是好?”
“放心好了,我做事情,可不是像你一般,想一出做一出。”
夏姨娘被他数落,有些尴尬,“狰儿,我知道你怪我不打招呼,我也是为了你前途着想,我没本事,你上头又有几座大山压着,如今纪家送上门了,我自然要为你谋划谋划。”
“姨娘可知,强扭的瓜不甜,她恨我入骨,如何能为我所用。”
夏姨娘嗔怪道,“你这孩子,这你就不懂了,这女人呐,一旦有了孩子,一切就不同了。”
和狰若有所思喝茶。
——
纪望彤昏昏沉沉睡了两日,迷迷糊糊间听到窗外有人说话。
是老夫人跟前的白露。
“表姑娘可真能犟,老夫人都这般说了她还不肯低头。如今三少爷去了青州,到时待个几年,她都等成老姑娘了,看她还能怎么折腾。”
门猛然拉开,是白露与一个院里粗扫的丫鬟。
“你在说什么!”纪望彤怒视着白露。
白露不慌不忙道,“回表姑娘,今日三少爷与世子爷启程去青州,晚了,可就赶不上了。”
纪望彤果然慌了神,也顾不上责罚二人背后编排自己,匆匆收拾了一下快步跑到潇湘苑。
春卷和桃酥两个哭得眼睛鼻子通红,“少夫人,少爷真不带我们同去吗?”
月殊将缘由说了,两人才抽抽搭搭擦去眼泪。
“那少夫人可要注意安全一定要平安回来。”
月殊点头。
纪望彤跨入潇湘苑,眼前主仆深情刺痛她的心,她不觉想到自己跟前那个吃里扒外的贱婢。
看到纪望彤,月殊让春卷和桃酥退下。
纪望彤没看到和燊,有些失望,问道,“我表哥呢?”
“待会就回来了,表姑娘若想见,就到屋里稍等片刻。”
纪望彤不动,眼中满是愤恨与敌意,“是你蛊惑表哥去青州的,是不是?我不是警告过你赶紧滚出侯府吗!”
月殊没想到她到了这份上还执着于和燊。
“姑娘真是说笑了,和燊去哪,还能由我左右不成?那日我让你赶我走,你怎么将自个儿赶到和狰床上去了。”
纪望彤看她似笑非笑的样子,怒道,“是你设计我的,是不是?”
“姑娘那日还说是夏姨娘,今日怎么,又说是我了?”
纪望彤逼视月殊,想从她脸上神情看出些端倪,“就是你,害怕表哥娶我,便想出这样龌龊下流的法子害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月殊冷笑,“害你?我还嫌会弄脏手。”
月殊懒得理她,直接关门进了房。
纪望彤在院子里愤愤站了一阵,扭头走了。
刚出门口,和燊正回来潇湘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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