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摇了摇头:“姨娘情事太过激烈,孩子已滑胎,大概四月有余,是个成形的男胎。”
宁彦脚步一颤,一把抓住大夫的衣襟道:“你说什么?滑胎?孩子没了?”
“是......是的二少爷,孩子还在里头,你可以去看看。”
宁彦连忙将大夫放下,疾步冲进屋。
孩子的确在,和大夫说的一样,是个男胎。
他顿时犹如被抽取魂魄一样,脚步一软,险些朝后摔去。
床榻上的章莺莺鼓着一双泛白的眼睛,紧紧盯着那包袱,嘴里一直喃喃念叨着:“怎么可能,我的孩子不是早就小产了吗?怎么可能还在,怎么还在?!”
她话音刚落,啪的一声巨响,宁彦突然冲上前,重重给了章莺莺一巴掌:“贱人!”
这一巴掌,足已打破章莺莺的耳膜。
章莺莺被耳朵里一阵嗡嗡声,头晕目眩,娇弱的身子像一叶浮萍,瘫倒在被褥间。
宁彦继续朝她怒吼:“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儿子!是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害死了我的儿子!”
章莺莺碰着自己的脸颊,连连摇头道:“不,二爷,孩子早就小产了,这不是,这不是我们的孩子!”
宁彦抬起手又再次给她一巴掌。指着身后的包袱道:“你还敢狡辩!孩子在那里你自己去看看!”
章莺莺抬头朝他所指的方向看去,见到孩子,布满血丝的眼睛瞬间瞪大,呼吸一滞,整个人仿佛被石化了一般,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道:“不可能,我明明已经小产,怎么可能还会有孩子!”
他见她死不悔改,抓着她的头发,拽到孩子跟前,冷斥道:“你瞧瞧看,这是不是我们的儿子!”
章莺莺见到成型男婴,悲痛不已,涕泗横流,半响,突然道:“孩子还在,我没有小产,是有人要害我!二爷!”
宁彦不想跟她多说,一双眼睛里满是杀意,他用力将她推倒在地,跨坐在她身上,伸手死死掐住她的脖子。
“宁.......”章莺莺修长的脖子被他紧紧勒着,脸色青紫,一双眼球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出,她拼命挣扎,却被宁彦掐着脖子无法动弹。
宁彦通红的眼睛里满是戾气,发疯似地死死掐着章莺莺,巴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你这个贱人!害死了我的孩子!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瞿绾眉站在门口静静看着,她知道宁彦有多疯,更知道他有多狠。
这一掐绝对是想要章莺莺的命。
章莺莺拼命挣扎着,头一侧正巧见到瞿绾眉,一双溃散的眼睛里满是不甘和恐惧,她将指甲死死扣着地,想要争到最后一口气。
就在这时周氏来了,她带着人将宁彦强行拽下去,还顺便派人将这青石院团团围住,逮着一众仆人各个叮嘱。
“今日之事谁也不要说出去,若是被我知道,打断他的狗腿!”
“是,夫人。”众人应下,谁也不再提。
周氏冷冷瞥了于少炎一眼,呵斥道:“瞧你干的好事!”
“姨母,这真不是我的错,是章莺莺,是她先惹的我!”于少炎实在是被逼得没办法,直接从怀中拿出之前章莺莺写给他的信。
如今人赃俱获,没人能救得了章莺莺。
章莺莺拖着刚刚小产的身子,跪到周氏跟前求饶道:“姨母,我错了,你就饶我一次吧姨母。”
周氏冷眸剐了她一眼,明显也露出愤怒和怨气。
章莺莺的娘虽和周氏也是周家一族,但于少炎的母亲却不一样,他母亲是周氏母家嫡出的妹妹。
不像章莺莺的娘只是同族不同亲,自然会先帮着于少炎。
况且于家在朝中地位和宁家不相上下,得罪不起。
就在众人都等着周氏发难时。
宁老夫人也闻言而来,她一向不喜章莺莺,现在逮着机会自然不会放过,当即就派几个婆子杖罚章莺莺。
“给我打!”老太太牙齿打着颤,指尖在发抖,“像这种不知廉耻的女人就该乱棍打死!”
旁人都以为她是小曾孙被害而心怀怒火,其实她只不过还是在为之前的事情泄愤。睚眦必报,老太太一向体现得淋漓尽致。
三四个婆子挽起袖子朝章莺莺走去。
章莺莺红肿着眼睛,瘫坐在地上急急往后退:“不......不要......”
两个婆子上前按着她,另外两个婆子拿着木棍朝她挥去。
“啊!老夫人!您就饶过我吧!老夫人!”
“啊!表姨母!救我!”
“啊!救我!”
棒槌大小的木棍一下一下砸在章莺莺那娇弱的身躯上,手脚鲜血直流,惨叫连连,这一声声撕心裂肺的痛呼中夹杂着骨头的断裂声。
咔咔,那肋骨手骨在那一棒又一棒槌下渐渐不成型。
瞿绾眉静静看着,脸色沉若寒霜,惨吗?过去,她比眼前的章莺莺还要惨。
当年宁彦高中状元跟着晏王一路高升,章莺莺以状元夫人自居,掌管宁家大小事务。
那夜她在瞿家老人的帮助下,险些要逃出宁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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