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卖而获得乡长职位的人则未必满足这个条件。
就文?光所知,本身能从乡学毕业的人就很少了, 更不要说从“上庠”毕业,那几乎就是千中无一的水准了。
不过?, 能够从“上庠”毕业的人,本来也不需要走这样的歪门邪道?获取官职。
茶朔洵看了一眼文?光, 几乎立刻就猜中了他的心声?,“墨池令本身是乡学毕业,按照他的能力他应该只能做一介小吏。但是他本身出身自上郡的豪门元氏,家里从祖父辈就以会经商闻名?。所以当出现了这样一个口子的时候,元氏几乎是倾全家之力为他谋得了这样一个职位。”
文?光立刻举一反三,问道?:“墨池是有什么特别闻名?的物产或者矿物吗?”
茶朔洵眼中闪着赞赏的光芒,笑道?:“你猜呢?”
文?光想也不想地用手?指了指放在书案上的砚台和墨锭,“这些?”
茶朔洵哈哈大笑着说道?:“太显而易见了是吗?”
文?光莞尔,“这座城叫做墨池,说明这里肯定有与之相关的物产。你暗示得也太明显了。”
两?人调笑了两?句,相视一笑。
随后文?光又问道?:“你刚刚说“最糜烂的时候”,这就说明现在这种情况似乎好了不少?”
茶朔洵将桌上的毛笔放进笔洗中用清水仔细地冲刷着,看着浓郁的墨色逐渐从毛笔上晕染进水中,将这一水盂清水全都染成了墨色。
他才用一种像是赞叹又像是惋惜的语气说道?:“是啊。度王提出的政策在他驾崩之后就全部被乐羽推翻了。所以现在无论是授爵还是买官,全都停止了。”
文?光的眼睛灰了灰,有些怅然地说道?:“所以,度王是亡在了改革?”
“谁知道?呢?”
茶朔洵将洗干净的毛笔在桌上的纸上擦干,随后便把那张被他写满了字的纸丢进了一旁的废纸缸中,毛笔则重新插回了笔筒中。
他无所谓地笑了笑,“想知道?的话,就只能去问天帝了。”
问天帝?谁见过?天帝呢?
这个话题说到这里,不过?是怅然。
同时文?光也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一点别的意?思,“你好像挺欣赏乐羽的?”
茶朔洵牵着文?光的手?走到窗边,窗户并未关闭,从这里正?好能看见满园点起的灯火以及天上那一轮明月。
他没有回答文?光的话,反而问了一个问题:“你觉得火是好还是坏呢?”
文?光想了想,说:“有益时是好,无益时就是坏。”
茶朔洵靠在窗框边,背对着月光,笑道?:“乐羽此人,能够在朝政崩溃时力挽狂澜,能力肯定是不用说的,他就像是一把火,照亮了柳国最黑暗的时刻。但是现在这把火已经越烧越烈,逐渐有了燎原之势……所以,我的意?愿并不重要。”
言外之意?,他就算欣赏乐羽的能力也不会留下这个人了。
“况且,”茶朔洵脸上的笑意?沉了沉,他看向文?光,浅色的瞳孔背对着月光,闪烁着幽深的光芒,“他还对你动了手?。仇怨已经结下了。”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
与此同时,在同一抹月光之下,只距离茶朔洵他们不远的一处院落中,还有两?人也在说话。
乐羽坐在上首,墨池令元和则战战兢兢地站在地上。
乐羽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问道?:“知道?矿山存在的人,你都处理好了吗?”
“当,当然!”元和的脸色惨白地像是见了鬼,几乎立刻便脱口而出。
“哼。”乐羽见他这样上不了台面的样子,脸上的笑容顿时落了下去,冷森森道?:“脸色这么难看,我是会吃人吗?”
元和顿时讪讪,忙要露出一个好看些的笑脸,但是适得其反,反而表情变得更难看了。
乐羽没眼看得轻啧了一声?,嫌弃地别过?眼去。
他忍不住在心中讥讽:草包就是草包,本来就是买来的官位,要不是他还派的上用场,早就把他和之前那些塞钱进来的蠹虫一起,全都清除出去了。
“总之,主?上在的这段时间里,你一定要把矿山的事情瞒好,千万不要让这个消息传到了不该传的耳朵里,不然——”
乐羽拖长了调子,用一种悲悯地语气说道?:“私开矿山,还死了数百人……这样的罪,足够你死一百回了。”
元和顿时吓得面无人色,忙不迭地跪倒在地朝乐羽连连磕头,“内宰,求您一定要救救下臣啊。矿山虽然是小人发现的,可是开采出来的矿产并不是小人一人独占的啊。”
闻言,乐羽的脸色顿时一阴,“你这是威胁我?”
“不敢,不敢……”
见他连声?否认,乐羽冷笑道?:“如果?你是想以此威胁我,那么我告诉你没有用!我既不知道?你私开矿山的事情,也从来没收过?你送来的一分钱。就算主?上知道?了,也是牵连不到我身上的。”
乐羽为人相当谨慎,对于墨池令私自开采矿山的事情,他确实从来没有粘过?手?,也从来没有收过?一份所谓的分红。
他之所以愿意?出面来保这个废物,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