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再回来了,这十年没有一点动静,根本无人知晓她的去处,谢卿礼也并未说她到底去了哪里,只说她离开了。
离开了,可是离开后又去哪里了?
玄渺剑宗内她的魂灯灭了,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
否则为何要离开,为何不回家,为何要丢下谢卿礼?
“念念……”
“师妹……”
“云姑娘……”
不同的声音喊着同一个人。
云念笑嘻嘻拉着谢卿礼的手,“我回来啦,怎么了各位想我了没?”
几人完全呆滞,没一个人回过神来。
“嗯……你们这样看我搞得我们跟不认识一样,我刚刚不是给你们传信了吗,这么一会儿了还没回过神来?”
云念叉腰有些气,刚到这个世界她就给几人都传了信。
雀翎和柴行知这几日刚好在休宁城,扶潭真人他们还未走远,收到信后急匆匆便赶来了这里。
以为是假的,但还是想来亲眼见一下真假。
“我说各位——欸!”
话还没说完,一人几步上前抱住了她。
“念念啊!”
云念都没看清他什么时候动作的人已经被抱了个满怀,扶潭真人还是以前那般,外面严肃正经,回到家对着几个弟子毫
无长辈形象。
“师父,我回来了。”
她任由扶潭真人抱着,隔着他与对面沉默又神情复杂的几人对视。
几双眼睛对望了许久,忽然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回来了?”
“回来了。”
“还会走吗?”
“不走了。”
会永远在他们身边。
***
此刻已经快要夜半,有人帮忙很快便布置好了,几人的动作很快,谢卿礼很早之前就准备好了东西。
当云念沐浴完被雀翎和苏楹推进屋内,瞧着熟悉的布局时还有些感慨。
几年没回来了,这里的一切都跟以前差不多,没什么太大的变化,谢卿礼收拾的很干净。
“一回来就着急成婚啊。”
苏楹解开她胡乱束起的盘发,取过木梳开始为她束发。
雀翎调笑:“可不是嘛,一回来先来找谢公子,收到云姑娘的信之时我还有些惊讶呢。”
云念道:“他等了太久了。”
这话一出三人都沉默了。
谢卿礼等了多久所有人都知道,这附近只有他一人居住,就受在这里十年,整整十年鲜少出休宁城,哪里都不去,一直在这里守着。
女子成婚之时婚服是要自己缝制的,可云念自然是不会的,兴许是为了缓解思念,谢卿礼揽下了这活儿。
婚服是他亲手缝的,一个少年郎去南泗城请雀翎教他,学会后去买了上好的布料,学会后每日除了练剑养花就是缝缝补补。
偏屋的两件婚服不是他做的第一套,在此之前他还做了很多,无一例外都被他闲置,要就是要最好的,这十年来刺绣的手艺倒是越来越精进。
“谢公子挺苦的。”
雀翎替她描眉,冷不丁来了这一句。
云念笑的眼睛都红了:“我知道。”
顾凛传来的影像不多,毕竟这是穿书局不允许的,他只能利用职务偶尔给她开个后门。
可短短几段她看到的都是他在等她。
过的很不好。
云念忍住酸涩道:“所以我一回来就找他了呀。”
来赴这场缺席了十年的婚宴。
在元宵这天,在他苦等她的第十年,在满园的春宁花绽开这日。
苏楹别过头擦了擦眼泪,吸了吸鼻子道:“既然回来了就好好过日子。”
云念抱住了她的腰身,像曾经那般靠着她:“苏师姐与江师兄成婚了吗?”
“早都成婚了,我们都成婚九年了。”苏楹点了点她的额头,“可惜你没看到。”
“雀姑娘呢,你与柴大哥如何?”
雀翎莞尔一笑:“很好,那场天谴过去后,南泗城百姓的蛇毒便解了,我和行知守了那么多年便想出去走走看看,这些年去了不少地方,去村子里教教孩子读书,在外捉捉妖除除魔。”
云念知道这是世界意识的力量。
它会重生,消除一切苦难,南泗城的蛇毒自然被解开了。
生死境也没了,穹灵剑骨早已毁灭。
“裴凌前辈呢?”
云念忽然想到了他。
雀翎道:“不知道去哪里了,好几年没见了,总之好好活着呢。”
裴凌去干了什么云念也不知晓,顾凛只告诉了她谢卿礼和踏雪峰的人过的怎样,如今外面是何模样云念丝毫不知。
“你也别管他了,他修为很高,当今的渡劫就只有他一个,你这夫君当年废了修为,如今也只是个大乘。”
她话锋又一转,“不过呢,天赋很好,果然是随了他那爹娘,恐怕要不了几年便能重新迈入渡劫。”
云念点点头,目光落向铜镜。
苏楹在身后挽发,雀翎便在一旁替她梳妆,铜镜中的女子眉眼清丽,精致的五官被精雕细琢,额上添了花钿,唇红齿白的模样分外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