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卿礼笑了:“这样啊,原来你出不来啊……”
裴凌的笑意一僵。
不是,他哪句话泄密了!
谢卿礼怎么就看出来了!
谢卿礼笑的温柔:“能困住渡劫后期修士的地方……还真是好奇呢。”
裴凌生怕他再看出来什么,冷着脸转移话题:“你知道我为什么觉得她是转机吗?”
谢卿礼居高临下睥睨着他,一句话也不多说。
“进入剑阁前,云念和江昭走的那条路是你故意指的,那条路离出口很近,灵兽不多,凭他们两人未尝没有走出去的机会,但你没有想到,她回来找你了。”
裴凌笑了笑,脸色越发苍白,“你这般残暴的人,却对她动了恻隐之心,
() 所以她成了你的转机,而听霜恰好也选择了她。”
“我也想试试,这天命有没有可能改变!”
强大的威压自裴凌身上迸发,谢卿礼被砸到数十丈外。
他撑剑稳住身形,缓缓抬头看来。
裴凌站起身随意扭了扭手腕,两条被打折的手臂便恢复如初,身上的伤痕也在一息间消失。
他呲了呲牙:“臭小子下手真狠,一天天的哪来那么多牛劲。”
谢卿礼漠然站起身。
裴凌勾唇轻笑,手上忽地出现一柄长剑。
剑身古朴,复杂的纹路自剑柄延展到剑身,周身的气息醇厚,强大的剑意环绕在它身边。
裴凌拎了拎,挽出一个漂亮的剑花,“你小子此番进翠竹渡不就是为了这柄剑?它的剑意可以压制你的经脉,打败我,它便是你的。”
“我为铸剑者,剑境由我所创,你的剑心是否参悟由我评判,谢卿礼,我给你的考验是——”
他负剑而立,冷声道:“用你真正的功法,打败我。”
谢卿礼勾了勾唇,清凉的嗓音带了杀意:“凭你,还不配。”
他冲上前去,两个年纪差了三千多岁的打在一起。
溢散的灵力将四周的亭台楼阁炸碎,激起百丈高的水柱。
裴凌一边打一边问:“你为何不使出你的功法?谢卿礼,你是正派的人吗,用什么正派的剑法?”
“闭嘴!”
“你不敢,怕自己丧失神智?”
“关你屁事!”
裴凌还有心情开玩笑:“难不成是怕伤到我?你别担心,我皮厚。”
“你话这么多,舌头拔了算了。”
谢卿礼说着,剑尖便真的往裴凌舌尖去挑。
裴凌连忙后退。
两人又打在了一起。
裴凌:“你进玄渺剑宗是为了什么,你还在查那件事是吗?”
谢卿礼抬眸,寒意乍现,一字一句问:“你知道?”
裴凌趁这时候挥剑砍向他的胸口,伤口从谢卿礼的左肩一路划到右腹。
谢卿礼眼里没什么温度,薄唇紧抿,好似根本没有痛觉,看也不看那伤口,又朝他打来。
谢卿礼:“你知道什么?”
裴凌笑道:“我知道的不多,但也比你多,我不会与你说。”
“你口口声声要改变我的命运,为何不与我说?”
“现在还不是时机,与你说了,你的命运才算是注定了走向毁灭。”
裴凌又是一剑砍在了他的肩膀上,将他打在地上。
他冷睨着谢卿礼,“你很生气是吗,我就是故意耍你,我知道一切,但我就是不与你说。”
“你心魔太重,像你这样的人迟早会走向毁灭,云念或许也会因救你而死。”
“哦对了,你猜她会不会因为听霜剑境中看的那些画面对你避之不及?”
谢卿礼挥剑的动作一滞。
裴凌直接将他的剑打飞。
他活生生捅入谢卿礼的腰腹,碎荆剑的剑意冰冻,将谢卿礼的经脉凝结。
裴凌道:“毕竟你杀了她的师父,师兄,师姐们。”
“毕竟她喜欢的是那个温润知礼的谢卿礼,你这样的疯子谁会爱呢,难保有一天你不会杀了她。”
“毕竟。”他狠狠扭转长剑,看着少年的血水成珠般滴落,“你连我的一缕分神都打不过,踏雪峰的小师妹凭什么喜欢一个废物?”
“谢卿礼,你要怎么做,是推开她,还是死死抓住这世间唯一毫无保留守护你的人?”
谢卿礼挥剑过去:“你闭嘴!轮不到你来置喙!”
裴凌誓要逼他使出真正的剑法,一句接着一句戳着他的心窝:
“谢卿礼,为何不用你的剑法?”
“你恨我是吗,来杀了我,碎荆便是你的。”
“她看到你拿了碎荆剑,说不定会因此慕崇你,毕竟人都是慕强的。”
“谢卿礼。”
裴凌的脸逐渐模糊。
彻底消失。
随之而来的是一张戴着面具的脸,面具外露出的下颌苍白瘦削。
那人戴着兜帽,冰冷启唇:“小崽子,滚回你该待的地方。”
谢卿礼的眼前一片血红,裴凌方才握着的剑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他的手上。
他现在握着的,是碎荆剑。
他的话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