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赚钱眼红罢了。
戏志才兴致勃勃道:“卖出一本,便会由十几人传阅,田庄之名愈盛,云梦纸也卖得越好。”
他倒是没想用此法印刷教材,学生眷写书籍才能印象更深刻。
燕绥也觉得印刷儒家教材、算数和律法不着急,流落出去反而容易招致麻烦,亦没提这茬。
戏志才从怀里掏出来了白纸和铅笔,目光灼灼地看着燕绥:“庄主,这印刷术,是怎样一个制法啊?”
“此法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重点在于一笔一划地在木板上刻出阳文,让每个字的笔划都浮在上面。”燕绥笑道。
戏志才一点就通:“这样就不用将墨汁涂遍所有模板表面,而是只要用小刷子轻轻刷在字上即可?”
燕绥感慨道:“正是,志才思维敏捷,怎么以前就
() 没人发现这个窍门呢?”
“未必没有人想到,但工匠都是听命做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戏志才笑道:“那只要将纸覆于字上,便能得到清晰的一页字了。”
燕绥抚掌:“对极,只要刻一回,就能印刷成千上万本,是不是比手写快多了?”
戏志才颔首道:“不过此物造价高昂,雕刻费力,就算大肆生产摊薄了雕刻的成本,耗费的墨汁和纸张也甚巨,一本书价格怕是让人望而却步。”
“莫担心,我们现阶段的目标客户群可是世家豪族。”燕绥笑道:“字迹清晰、美观,白纸黑字书更让人有收藏的欲望,更何况是让人时常拿出来回味的小说,必定大卖。”
戏志才道:“若论字迹好看,当属文若啊。”
燕绥和他相视一笑:“我也是这么想的。”
“不如先刻烽火戏诸侯、西施美人计等故事,印为薄薄的二十页,试卖看看。”毕竟人类的本质是八卦,权力和美女让人兴趣更盛,这样的小故事可是士子和百姓咸宜。
其实《东周列国志》足足有一百二十回,里头的春秋战国故事颇多,上次燕绥和荀彧不过书写了三分之一不到。
若是尽数印刷出来,那可是厚厚的一本。
可惜系统里面的书籍皆是电子书,燕绥只能购买了自己抄写出来,她在现代多少年不用笔写字了,每次提笔总是忍不住犯懒。
燕绥看了一眼戏志才,笑道:“志才今夜有空,不如由我口述,志才提笔再录几个故事?”
戏志才提笔,欣然应允:“庄主,请。”
燕绥打开系统的页面,笑道:“那我们先录一个卫懿公好鹤亡国,齐桓公兴兵伐楚的故事。”
她今天想偷懒,干脆就不练字了。
以往都是燕绥自己书写出来,由荀彧或者郭嘉眷写。这次她直接口述,让戏志才动笔,破绽一下子就露了出来。
戏志才敏锐感觉到:虽然庄主托着腮,似乎对着摇曳的烛火思忖故事的细节,但庄主眯起的凤眼一直在注视着一某处。心下暗忖:莫非那里有一处自己看不到的书,庄主在照着念?
趁着起身喝茶的时候,戏志才还特地从那处走过,但什么都没感受到,庄主神色也毫无变化,心下不由称奇:
道家手段,果然不是普通人能参透的。
不知不觉中已月上中天,见戏志才甩了甩酸疼的胳膊,燕绥及时道:“看天色已晚,不如就写到这里。”
“好,庄主也早些安置。”戏志才收拾了一下东西,笑道:“那我先回去了。”
燕绥体贴道:“夜晚行走多有不便,不如我让蒲儿把储存室的床榻收拾一下,志才今夜就在这里歇下吧。”
反正不是荀彧避之如虎狼的抵足而眠,戏志才就没推辞,笑道:“那就叨扰庄主了。”
“做个好梦。”燕绥打了个哈欠,她摸着怀里的锦囊,心中有事,倒也不求抵足而眠了。
“学堂未来展望之事,仅限绥与志
才之间矣。”迈入房间之前(),燕绥回过头来道。
戏志才一愣:“庄主放心→(),我晓得了。”
回到房间之后,燕绥展开锦囊里的纸条,开始细细思量起来。
颍川太守之位近在眼前,堪称唾手可得。但颍川毕竟是一大郡,辖地广阔,郡内关系错综复杂,并非燕绥一己之力就能镇压得了的。就算用武力威慑,也可能今日压下这端,明日那端又起,岂能一直带兵疲于奔命?
纵使“生猛”如燕绥,在经过郭嘉锦囊妙计的提醒后,也不得不考虑世家豪族的因素。若是一副不屑与其为伍的样子,白丁出身,既无亲眷又无同窗的自己,很可能被颍川世家联手孤立。
阳城豪族实力较弱,在县令一族奔逃、范家被兼并后,其余家族都蛰伏了起来。燕绥名头正盛,又兵强马壮,小家族纷纷主动投诚。再加上伴随陨星而来的玄之又玄身世以及能救人于水火的秘药,深得百姓的崇敬。
如今燕绥牢牢占据了阳城,政令通达,百姓无有不信。她在阳城修路建桥、大兴工坊,纵使有些举措破坏了乡绅和豪强的利益,豪强也不敢有什么动作。
水泥路修好后,骑兵须臾便至,乡绅嚣张的气焰都被压制了大半,鱼肉乡里的作风都收敛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