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俘虏的奴隶分给我们这些家族武士?” 这时,另一位在地铺上的魏家武士也开腔了:“私下里听到的传闻——‘私下’里听说的事情你也信?如果赵家肯把俘虏分给参战武士的话,其他的贵人们能允许吗?” 钻进帐篷的那名魏兵马上回答:“所以他们才私下里传说这个消息嘛——我听到这个传闻,注意看了下,发现那些赵兵俘虏了郑国农夫后,都进入了一座营帐,等他们从营帐里出来,个个眉开眼笑的摆弄着手里的小纸条——纸条你们知道吗,据说是赵氏生产的奢侈物,满天下只有赵氏生产。 我悄悄凑近赵兵看了,那纸条上都写着甲乙丙丁等数字。我问过拿纸条的赵兵,他们虽然坚决不说,但当我跟他们商量的时候,他们居然肯了,说明这事十九八九是真的……兄弟,快起来,跟我去搜索郑国田野,准有你好处。” 黑暗中,无数身影翻身而起,一名坐起来的魏兵询问:“你跟他商议什么?有好处,什么好处?” 那魏兵得意的说:“我跟他商议,我也去田野里搜索,万一我抓到郑国士兵,比如我抓到四个人的话,就用他的名义向赵氏家主汇报,他把其中两个上交赵氏家主,剩下两个——他一个我一个,兄弟,这不是大便宜吗。” 更多的身影坐立起来,黑暗中,大家此起彼伏的说:“同去,同去!” 躺着的魏兵依旧在犹豫:“赵兵精力旺盛,他们搜过的田野,哪里会有郑兵?我们跑出去搜捕,不免要比赵兵跑的更远才能有收获。但明天还要大战,我们万一回营晚了,军法官不会留情的……” 那名钻进来的魏兵吱的一声笑了:“你傻了,这天上又没月亮,满天是星星,黑不隆冬的,即使我们找不到郑兵,难道不能去田里砍倒一些麦草吗——我们现在的首领是赵氏,我们去田里收割麦子,谁知道割麦子的不是赵氏的人,而是魏氏的人?你我脸上又没烙上字。” 同一时间,下军左矩的智家私兵营帐也人影窜动,那些聪明的智氏士兵在每个营帐里重复着同样的话……稍后,整个下军左拒行动起来,无论智氏士兵还是魏氏私兵,纷纷点着火把走向田野,开始了惨绝人寰的大搜捕。 这一天,《国语》在记录下白天的大战后,笔一拐,充满谴责味的、用春秋笔法记录:甲午,宵,赵大索郑田,野无孑遗(这一天,夜了,赵氏军队搜索田野,他们走过后,郑国的田里连虫子脱下的壳都没有剩下……至于田里的农民嘛,咳咳,我不说,你也知道)。 ******************************** 就在同一时间,楚军营帐,楚军统帅子反返回营中,战斗了一天的他饥渴难耐,冲着营帐中的侍从大喊:“口渴!” 楚国统帅(司马)子反喜欢喝酒,他的侍从当中,有一人特别忠心耿耿,子反在前线拼杀,待在营帐中的他辛辛苦苦搜遍了整个楚营,替自己的统帅搜到了三袋子好酒,听到子反的呼喊,他连忙递上酒袋。子反接过酒袋,拔开瓶塞,味道了一股酒味,他不满的皱了皱眉头,说:“平常人在岗的时候都不允许饮酒,如今我们与晋国正在进行生死决战,你怎么给我送酒。” 子反说完这话已经后悔了,因为他嗅到了那酒味,馋虫已经勾动。 那名侍从不愧是忠心耿耿的忠仆,他脸色不变,神情自若的说:“这哪里是酒,是酸酪。” “酪”是用果实做成的一种浆糊状的食品。浅度发酵的酸酪确实有一股酒味。 子反听到这话,放心了,他举起酒袋尽力畅饮,一袋饮完,他觉得意犹未尽,又喊:“还渴!” 忠仆递上第二袋酒,子反一饮而尽……三袋酒喝完,子反醉醺醺的下令:“全军清点伤员,补充士卒,修理盔甲武器,排列战车马匹,明晨鸡叫开饭,听候命令。” ********************************** 此时,晋国营中,晋国元帅栾书忧心忡忡的看着楚国军营,喃喃自语:“楚国兵力雄厚,今日小胜未必能得到最后胜利……这场战争,真是漫长。” 晋国国君坐在座上,正听着他的嬖人夷阳五汇报着他今天的功绩。与此同时,他身边亲信中,唯一属于功臣之后、可以被称为“公孙”的胥氏家族最后传人胥童,也在向他炫耀今天的战功,“寺人(太监)”孟张则殷勤的替他斟酒。 国君心不在焉地听着栾书的话,点头抚慰晋国卿大夫:“今日诸军作战努力,明日还请多多拜托,请诸军奋力向前,一举战胜楚军。” 栾书招手呼唤传令兵,询问:“楚营有什么动静?” 传令兵回答:“楚军已经下令:清点伤员,补充士卒,修理盔甲武器,排列战车马匹,明晨鸡叫开饭……” 传令兵能这么快知道楚营的动静,不是因为楚营中有晋国间谍给他发来手机短信,而是因为那年代,通信主要靠吼——楚国统帅下达了命令,为了通知到每位士兵,要特地选拔大嗓音的传令兵挨个营寨叫嚷,所以要想知道楚营的动静,压根无需手机短信,只要站在楚营不远处侧耳倾听就行了。 栾书又问:“如今各军形态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