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放心,早前刚接触的时候下官也怀疑过,特地让人查了,江娘子娘家是魏江是疍民,自小跟着家人在水上漂泊,后面嫁给榕树村杨虎,杨虎不是个善茬,她成日跟杨虎闹,在婆家作,风评极差,直到杨虎意外去世,她又差点被害死才幡然醒悟。
打那之后就一门心思挣钱养孩子孝敬公婆,彻底收敛了,村里人都说要不是天天见,都快怀疑江娘子换了个人,下官也疑惑过,但江娘子五个孩子都说了,那就是他们阿娘,而且以前江娘子都不管孩子,几个孩子也不了解江娘子,现在才知道江娘子这么厉害!”谢玉成将自己查到的消息全都说出来。
黄正阳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所以说她本人身份确实没问题?”
“这点下官可以拿项上人头保证!她就是土生土长的平安县人。”谢玉成说得斩钉截铁。
黄正阳便不再说什么。
徐春嘀咕道:“若是自小在船上长大倒是可以理解。”
“此话何解?”黄正阳不懂,亦或者说他压根不了解疍民。
徐春便把自己知道的一些情况说出来,“疍民在住在水上,接触的人多,南来北往,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且他们没有田地房屋,不如耕种之人安稳,许是这个原因,江娘子的想法会比一般人多,倒也正常。”
这个解释目前看来最合理。
说话间江宁把杨汉带进来。
杨汉一进门便给黄正阳等人行礼。
徐春审视地打量着杨汉:“江娘子说你知道魏江决堤之事,根据府城那边上报的消息,魏江决堤是意外。”
杨汉扑通一声跪下,掷地有声地说道:“大人,此事不是意外!”
短暂沉默后。
黄正阳问道:“你是何人?”
“草民乃是榕树村猎户,家住青峰山脚下。”杨汉道。
黄正阳看向江宁,江宁微微颔首,“杨汉是村里人,服过兵役,有些拳脚功夫,返乡后便以打猎为生,时常出入各个深山。”
徐春摸着下巴沉吟道:“据本官所知,魏江上游距离这里可不近!你打猎要跑那么远的地方?”
杨汉面不改色地回道:“草民平日只在村子附近打猎,但今年年初接了一个活,隔三差五就要去一趟坪山沟收野味,坪山沟在平安县境内,因为处在深山,山民出来不易,之前被黑心人盯上,他们以极低的价钱从他们那里收获,再高价卖出去。
草民接下这个活相当于断了他们的财路,为此跟他们起了冲突,据他们所说,他们都是池安县的人,池安县就在魏江上游,也是这次重点受灾地。
魏江决堤后,那些人好像消失了,一段时间都没再露面,他们不露面,对草民来说自然是好事,可草民心里难免怀疑,为了安心就去打听了一下。
这才知道那伙人所在的村子全都洪水淹了,全村的人一夕之间.....都没了!”
“什么!”徐春和黄正阳惊得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便是谢玉成也白了脸,“这这这.....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会没收到任何风声?”
杨汉一脸沉重,“听说池安县的县令畏罪自杀了,消息封锁,根本就传不出池安县,若非草民亲自过去一探究竟,也不知道情况这么严重,据当地幸存的村民所言,是官府挖山导致山体滑坡,进而导致魏江决堤。
草民不知道池安县官府是否真的挖山,但山体滑坡是事实,若大人只调查魏江决堤定查不出东西,再往深一些地方调查,或许能查到蛛丝马迹,还那些无辜死去之人一个公道!”
说着杨汉眼睛都红了。
黄正阳沉着脸问道:“你不是跟那些人不对付,为何还要替他们冒这个险?”
杨汉摇头,“一码事归一码事,草民是跟那几个人有冲突,并非跟那些无辜之人有冲突,况且这么多条人命,草民若不说,只怕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徐春看向黄正阳,低声问道:“怎么办?”
黄正阳攥紧拳头,咬牙道:“先派人去查一下池安县县令是不是真的畏罪自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说着他看向谢玉成,“把县衙的仵作借本官一用。”
谢玉成知道轻重,当即让董泽出去安排。
黄正阳随后同徐春说道:“你也回县衙准备一下,我们即刻出发前往池安县。”
人都走了,院子里只剩下黄正阳田丰和江宁。
田丰过去关了院门,回头大步流星走向江宁,给她跪下,“大娘!我回来了!”
“我知道我知道!赶紧起来!”江宁欢喜地把田丰扶起来。
田丰看向黄正阳,“这就是我大舅舅,大舅舅想问您一些事。”
江宁朝黄正阳欠了欠身。
黄正阳收起凌厉的气势,温和地说道:“刚刚当着其他人的面在下不好提阿丰的事,还望江娘子莫要见怪。”
“大人言重!大人想问什么?”江宁客气地说道。
黄正阳神情一肃,道:“在下想知道钱家和田家所有的事!”
江宁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轻叹一声,将知道的情况一五一十告知黄正阳,末了,又提起院试,“之前阿丰都说了,钱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