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家都低头,又偷瞄。
陆泽道:“他昨天冲撞了你,我打了他一顿,关起来了。”
林莹想起那个少年被自己说了之后不再顶嘴,而是闷不吭声地走了。感觉没那么坏,这个年纪,本来就很叛逆。
但陆泽说过男孩子不用她管,她点点头,也不多事。
受了孩子们的头,又接了妾室们的茶,从此林莹是这个家的主母了。
陆泽喊了声“张氏”,便有一个妾室上来交了钥匙和账册:“夫人未进门的时候,是我代管的,如今夫人进门了,都交还给夫人。
林莹让自己的丫鬟接了过来。
一瞥间看到张氏眼里的失落。
是啊,谁愿意撒手权力啊,何况是财权这么重要的权力。
她大嫂掌中馈,她娘私底下都跟她说:“不知道吞了几个钱,嗐,咱也不跟她计较,算是让她得个辛苦钱。不聋不瞎,不做阿翁。”
认过人了就都退下了。
林莹被迫和这么多人一起生活,但并不想跟她们培养什么感情。至于陆泽的孩子,她好吃好喝把他们养大就行。反正都有各自的奶娘丫鬟婆子,母亲要做的就是把钱和物分配好就行,具体的照料都是下边人,她不用动一根手指。
这么想,心底又很平静。
用过饭陆泽带她参观自家的宅子,让她熟悉地方。
陆泽的宅子可比林家的宅子大多了。三个妾一人一个院子呢,啧啧!
总之,林莹看完了很满意。
她的日常起居自然是在正房,但她是主母,整个这个大宅子都是她的。
想一想如果嫁给国子监司业的儿子,大概就跟她家一样了——她未嫁的女儿跟着父母在第三进院子住厢房,四哥是母亲亲生的幺子,也跟着爹娘在第三进。大哥二哥三哥三对夫妻挤在第二进院子里。爹的妾跟下人们一样住在倒座房里。
在这种情况下,她嫁给国子监司业的儿子,两口子应该也就是得个三间厢房,就跟她未嫁时一个水平。
当林莹开始认清这些现实的东西,对嫁给陆泽这件事的感觉,跟婚前就变得不一样了。
尤其是回屋后陆泽给了她一只小箱子,打开一看银光扑面。男人用最淡然的语气说着最显摆的话:“给你作私房。不要跟家用混在一起。”
比她压箱银子还多。
她就知道陆泽很有钱。以后他掌了北镇抚司,只会更有钱。
她会有花不完的钱。
哪有女人不爱钱呢,陆泽看着林莹脸上果然有触动的神情,眼神都不一样了。
陆泽含笑等着看她会说什么。
是惊喜感谢,是冲昏头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是假清高端架子?
都不是。
林莹凝目了片刻,伸手盖上箱盖,轻轻地叹了口气。
陆泽挑眉:“怎地叹起气来了?”
总不会是嫌少吧,这比她爹一年的俸禄都多。
林莹抬起眼看他,欲言又止。
陆泽说:“你我夫妻,有什么话你就说。”
林莹抿了抿唇,还是决定说:“我听说你捞钱挺狠的。我猜你家底不薄了。既然如此,北镇抚司那地方,你捞钱别太过了,别踩了皇帝的底线。”
陆泽做了几种设想,没想到林莹却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不愧是读书人的闺女。
他莞尔:“外面的事我操心,你管好家里就行。”
他捏她的脸。
林莹知道,他可能觉得她还不错,所以把内宅交给他。但是他心里是不可能把她跟他放在同等的分量上的。不管是从年龄上还是阅历上还是能力上,他也都不可能平视她。
她直视他:“我嫁给了你,自然希望你好。家里的银子已经够花了,我就希望你在那个位置上能安安稳稳,以后能全身而退,老了……能有善终。”
没善终也没关系,万一他要被砍头,她赶紧和离,和他甩脱关系。
大不了给他多烧两张纸钱。
听她说出希望他能有善终,陆泽的眼神终于有些变化,不太一样了。
他的手从捏改成了抚摸:“……知道了。”
待林莹亲自去放私房钱箱子,他看着她的背影,搓了搓下巴。
这就是传说中的妻贤夫祸少吗?
不知道怎么地,让人心里特别熨帖。
三日回门,陆泽把本来就很厚的回门礼又加厚了。
林家兄嫂们看了都十分欢喜。
林莹的父亲兄长在前面陪着说话,林夫人和林莹躲在她嫁前的闺房里说私房话。
“怎地眼下青黑?”林夫人担忧地问。
林莹打个哈欠:“这不回家嘛,起太早……”
陆泽又折腾她一晚上,这男人练武的,二十六七岁年纪正值盛年,精力旺盛得不行不行的。
林夫人猜出来了:“可是姑爷没有节制?”
虽然是亲生母亲,可谈这个还是有点那个什么,林莹含糊地说:“嗯,还行吧?”
林夫人却不依不饶,女儿出嫁了,娘家母亲最关心的就是这个:“到底行不行?说清楚?”
孩子还小,这等事是头一回,得当娘的给把把关。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