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沉闷的战鼓响彻山间,也响在军卒心中。
“冲!”
铁虎营副将拔出战刀,冲到最前面。
陈凤志带着亲卫队在后边压阵。
山上,吐蕃军也如潮水般猛扑而下。
陈锐是铁虎营一名伍长,也是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大康士兵。
他爹曾经是铁虎营的老兵,所以陈锐从小习武,身手比一般士卒要好得多。
右手举着战刀和对手拼了一刀,左手又掏出一把匕首,一刀刺入对手脖子。
可是不等他把匕首拔出来,这个士兵身后又冲出来一个敌人,飞起一脚,踹在他肩膀上。
陈锐被踹了个跟头,如果不是身后的同伴及时拉住,就滚下山坡了。壹趣妏敩
再爬起来,身后的大军已经到了,来不及查看是否受伤,便被人群裹挟着向前狂奔。
本就是生死之敌,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
双方的队伍就像两道洪流,翻涌着对撞在一起,溅出朵朵浪花。
每一朵浪花,都是鲜血凝成!
只是对撞的一瞬间,双方死伤人数就超过百人。
鲜血顺着山坡淌下,不少大康士兵被滑倒。
但是更多的人绕过他们,继续冲上山坡。
……
几百丈外,大壮和猴子并排趴在一块大石头后边,看着下边的战斗。
在他们身后,是数百男女镖师。
男镖师都穿着黑色板甲。
女镖师也穿着铁丝编制的软甲。
魏大同发现金锋和九公主有一天出去,少回来五条船,就是送他们去了下游。
一群人在当地向导的带领下,在山里走了好几天,吃尽了苦头,才终于摸到帽儿山后边的一座小山沟。
害怕被吐蕃斥候发现,还没到地方,大壮就先给金锋发了消息。
等到桑吉派人离开,他们才敢靠近帽儿山。
好在一切顺利,吐蕃人的注意力都被金马河和孟天海吸引,根本没人注意他们。
“大壮,他们打起来了,咱们该动手了吧?”猴子搓着手问道。
“急什么,咱们的任务是斩首,又不是帮孟天海夺鸭嘴岭。”
大壮说道:“公主殿下交代了,要是吐蕃人不超过三千,咱们就不用帮忙突围。
现在吐蕃只剩两千人,孟天海手下有六千多人,他要是还打不过,殿下说就让他死在帽儿山。”
“哦,那咱们什么时候斩首?”猴子又问道。
“再等等,等到太阳落山再说。”大壮答道。
……
鸭嘴岭山腰,战斗还在继续。
交战双方已经没有了明显的分界线,打成了一团,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不断有尸体和伤员顺着山坡滚落。
有大康士卒,也有吐蕃士卒。
总体来说,大康士卒的尸体要远远多于吐蕃士卒。
陈锐抽出战刀,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捂着左臂大口喘气。
他已经不记得杀掉几个敌人了,因为有时候他只和对方交手一两刀,就分开了。
他也被敌人砍中了两刀,如果不是父亲留下来的内甲,说不定现在已经死了。
匕首已经不知道丢到了哪里,战刀也卷口了。
脚下的地面被鲜血泡得泥泞不堪,足以淹没脚踝。
他最要好的朋友,躺在不远处的泥泞中,右臂不见了半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咽气的。
来不及观察更远的地方,又有一个吐蕃士兵向他扑来。
陈锐来不及为好友的死亡悲伤,捡起好友的战刀继续迎敌。
渐渐的,陈锐周围的大康士兵越来越少,吐蕃士卒越来越多。
陈锐不得不后退。
当战斗持续了三十多分钟,很多铁虎营士兵最开始心里的那股气已经慢慢消散。
而久经沙场的吐蕃士卒则越战越勇,又占据着居高临下的地形优势,战场形势一点点发生改变。
如果从空中俯瞰,整个战线都在向下推移。
渐渐的,终于有个被铁虎营士兵看到同时三个吐蕃人向他杀来,扛不住了。
转身往山下冲去。
可是才跑到半山坡,就遇到了陈凤志。
“懦夫!”
陈凤志冷喝一声,拔出长刀,捅入这个士兵心窝。
然后伸手扯下士兵的牙牌扔给亲卫:“拿好他的牙牌,回去后,他的家人全部问罪!”
“是!”亲卫把牙牌放进一个袋子。
周围的士兵见状,全都缩了缩脖子继续往前冲。
铁虎营是庆鑫尧手下最彪悍的精锐,桑吉带领的士兵,也是丹珠手下的精锐。
双方最大的区别就是吐蕃一方都是老兵,而铁虎营绝大多数都是新兵。
老兵能够忍受战场上的各种不适,哪怕肠子流了出来,自己也能塞回去继续战斗。
而新兵则做不到。
双方的战斗经验和战斗意志都不在一个层面。
刚开始的时候,铁虎营凭借多日来积攒的怒火,还能打一阵,可是打到现在,怒火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
看着地面上的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