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在哪？”
“什么地下室？”
老鬼显然是第一次听说，他茫然摇头：“我在这也就干了几年，整天就在后厨呆着，你说的地下室我听都没听过。”
看他的样子不像在撒谎，她继续下一个问题。
“你是怎么死的？”
“哎哟这可就说来话长了，我那天本来还在备菜，打算晚上做河豚刺身给先生太太吃的，结果……”
说到这件事他就像打开了话闸子，滔滔不绝大有说书的架势。
“你只用说你怎么死的就行了。”
叶凰澜不想听他的废话，她皱眉盯着对方问道：“你是被谁杀死的？”
“是是是，其实就是那天晚上我正在切河豚，突然就看到山口走进来，我还问他怎么拿着菜刀到处走，结果他就用菜刀把我砍了，我这喉咙也是他切开的，哎哟我那时候可是拖了很久才死的，然后我就眼睁睁看着他又砍死了几个来端菜的女佣……”
“山口的魂魄呢？”
她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
“我死之后再也没见过他，我死之后就被困在这几十年了，连厨房门都没出去过，可能他在其他地方吧，你问问其他鬼或许晓得。”
叶凰澜颔首表示明白，旋即像是想起什么，又问道：“这公馆里有没有小女孩？”
“小女孩？”
老鬼思索片刻，很快明白了她问的是谁。
“你问的恐怕是香织小姐吧？”
叶凰澜眸光微动，她注意到老鬼用的是敬语。
“说说看。”
“香织小姐是夫人的第一个孩子，她嫁给先生的时候其实还带了个女儿过来，只是没想到佐伯少爷还没出生她就淹死在井里了，不然佐伯少爷还能有个姐姐的。”
“你不是整天呆在厨房的吗？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哎呀我肯定知道呀！我是公馆第一批进来的下人当然知道了，先生和太太也不让我们乱说，所以后来的下人不知道很正常。”
“等等，你是说你是第一批进来的？”
叶凰澜一下发现了盲点，赶紧追问：“公馆到底有几批下人？”
“我是昭和十一年进来的，先生还没回国的时候就已经买下这栋宅子了，我们当时是第一批进来修缮装潢的，那时候我为了混口饭吃来了，然后昭和十五年先生回国，次年就和太太结婚，十六年的时候少爷出生了，也就是在这一年又进了下人，昭和二十一年的时候又进了一批。”
昭和二十一年，刚好是叶凰澜进来的时间点，总结下来她是第三批进来的。
“香织小姐在几月淹死的？”
“应该是三月吧，那时候第二批下人还没进来，可惜了好好一个孩子，说是在井边玩儿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掉下去了。”
说到这里老鬼一脸感慨，“年底佐伯少爷就出生了，唉！”
“后面呢？”
“后面就是那年，原本感情很好的先生和夫人天天吵架，夫人经常鼻青脸肿的，后面有一天先生就说太太回娘家了，佐伯少爷去外地上学了，我也没多想，但是，但是……”
说到这他再度叹气，“我实在没想到，他们早就死了！”
他就算是地缚灵无法离开，可毕竟在这个公馆内，一些基本的事情还是知道的。
“那你知道香织小姐的生父是谁吗？”
此时此刻，叶凰澜心里才真正有了底。
这座公馆百分之九十九的秘密，她已经了然于心。
“这个我确实不太知道，不过香织小姐来的第一天就背着个小画板，夫人让她坐在花园里画画，后面听山口说她父亲好像是个画家。”
“画家？你确定没记错？”
这下轮到叶凰澜愕然了，也就是说香织其实是铃木贵则的女儿？
搞半天伽椰子哪来什么情人，敢情人家是密会前夫呢！
“瞧话说的，这种事情我怎么会记不得？”
老鬼撇撇嘴显然很不明白，“先生不太喜欢她，总说让夫人送走，这我也能理解，换做是我也不想帮别人养孩子。但还没来得及送走，香织小姐就没了……”
听着他的描述，叶凰澜脑中灵光乍现。
“我问你，这宅子是不是夫人让先生买下来的？”
“确实是，但当时先生并不是很想买，夫人就和他说这宅子便宜地方宽敞，先生就买了。”
“那夫人对香织小姐怎么样？”
老鬼努力回忆了一下，摇头。
“我觉得一般，可能因为怀孕了没有时间管她吧，而且那时候夫人刚嫁给先生不久。”
叶凰澜脑海里闪过某些片段，微微勾起唇角。
她好像知道怎么对付伽椰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