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牛逼的巨佬,敢来这样下九流的赌斗场所?
就不怕吃挂落?
咳咳是什么意思?
警告?
严重警告?
强烈不满的最严重警告?
思绪急转中,我抿着嘴冷冷开口:“不好意思。这个元青花大龙盘,不是我要斗宝的物件。”
“我把他搬出来,主要是因为,他压着另外一件东西。”
轻飘飘的话音化作冰冷冷的雪刀激射全场,所有人全都被惊得站了起来。
对面的木青青露出从未有过的惊恐,林朝夕咬着唇又是惊骇又是震怖。
而小龙子则傻傻看着我,眼神混乱,第一次流露出昔日小迷弟的神色。
倒是紧挨小龙子坐着的那个天仙般的女子静静坐着,右手在膝盖上不停的画着什么。
在无数烁烁闪闪的精光凝视下,我的左手唰的下从旅行箱中掏出来。
千百片报纸碎屑满空飞舞,化作万千穿花蝴蝶,当空乱飙!
一个金灿灿的圆圆的画筒如同定海神针那般握在我手中,在万众瞩目中拖出东海,化作一根撑破南天门的盖世金箍棒!
一瞬间,所有人的脸都变了。
仿佛是那金箍棒那日出世的重演,数百道惊悚茫然的目光集体投射在流光溢彩的画筒上,无不深深震慑。
国内都有不起的元青花大龙盘已经足够的惊世骇俗,而我却是轻描淡写的说出拿错了三个字。
那么。
这个画筒里的东西,又会是什么?
会是什么?
废话!
当然肯定是书画!
只是,这书画……
我冷冷看着小母鸡般瑟瑟发抖的夏二臂,目光轻眨,将对面一帮人的脸色表情尽收眼底。
万众瞩目中。
我右手慢慢挪移。
这瞬间,我只感觉到我的右手被无数道炙热的目光烤得火热!
下一秒,我右手定住。
像是一位绝世剑客那般,我慢慢拧开画筒!
噗!
一声开天辟地的闷响传起,对面的小龙子夏二臂木青青身不由已抖了下。
无数人露出最凝重的神色!
无数人身不由己悄然站起!
无数人屏住了呼吸!
又有无数人缩紧了眼睛!
余音缭绕不绝,但抱扑斋内却是落针可闻。
我板着脸将画轴倒出,轻轻扯出!
霎时间,我又感觉到地面在震动,空气在扭曲。
就连曾经蕴藏天下的抱扑斋的柱子也在晃动。
转手,我将画筒平平放在桌上:“这是我的第一件斗宝物品。请三位评委前辈鉴赏。”
全场一片肃静。
直到我话音落尽的三秒后,大儒般的郭洪才重重点头,做出手势。
郭洪身后,一个五十多岁的精瘦男子腾然起身,无悲无喜迈步过来,戴着白手套捧起画轴从容笃定走向巨案大几!
精瘦男子走路的姿势非常奇怪,几乎每一步都达到了惊人的一致。
他同样穿的灰色长袍,料想也是夏家弟子。
戴了手套,让我看不到他的双手。
但这个人的拿画的姿势,却有种熟悉的感觉。
突然,我心头一跳,眼睛狠狠抽动。
只见着精瘦男子双手托着画轴,拇指中指食指轻轻转动间,嘴皮却是轻轻开合。
他说的是唇语。
对沈玉鸣和许春祥说的!
“天地新。”
这是在告诉郭洪,画轴的天杆和地轴是新的。
“三。青皮。”
这是说的画的复背,也就是露在最外面的装裱托纸。
所谓的青皮指的是青檀树皮。
隋代展子虔《游春图》和唐代韩滉《五牛图》的裱纸主要成分用的就是青檀树皮。
青檀树皮,也是制作宣旨的主要材料。
“二。乾澄。”
二指的是这幅画的第二层托纸,也就是命纸。
乾隆仿制的澄心堂纸存世量不多,但大都在博物馆内。
不过,精瘦男子也就看到这二层。
最核心的画心,他也看不到。
只是,这个精瘦男子给我的震撼远超郭洪。
郭洪的眼活手活我没见识过,他身为夏家开山首徒,整个夏家都是他在一个人操持,就算技术超凡脱俗,但也绝对达不到登峰造极。
这个精瘦男子就完全不同了。
他的手活和眼活,几乎完全与罗邋遢与豹子头齐平。
要知道他还是在戴着手套的情况下,就能凭着超绝手感辨别出命纸和复背纸的来历出处。
这种神乎其技的技术,天底下会的人,有!
但不多!
接收到精瘦男子的唇语,沈玉鸣与许春祥悄然变色,齐齐望向我,眼神烁烁,一抹担忧之色涌上眉梢。
复背纸用的是青檀树皮做的硬宣,命纸用的极其罕见的乾隆仿澄心堂纸,那么这幅古画,会是怎样一幅惊天动地的旷世名作。
很快,答案便自揭晓。
当这幅我从垃圾堆掏出来的北宋古画在巨案大几上缓缓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