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周一。这个时间这个屋。少一分,我下所!”
马忠超咝了声,一把抓住我手大声回应:“没问题!”
“你看你,小童,做事很激动呀,还是太年轻了啊……”
我眼睛充血,盯着马忠超冷冷说:“会长。我说到做到,你也要说到做到。何欣,才十七岁。”
转瞬间,马忠超就变了个人,握住我手不停摇动正色说道:“我现在就表态。何欣父母都是方州老人,特事特办,何欣顶班!”
“她不接班,天理难容。我现在就去登记造册。”
表态二字出来,我一颗心终于落下。
这两个字,负责人一般不会说,说了,那就是板上钉钉。
马忠超一边捡钱一边摆手:“你去忙你的。啊。快去快去。”
被马忠超赶出我办公室,我脑袋一阵阵昏沉,又一阵阵发痛。
万万没想到,马忠超还给我留了杀手锏!
又他妈被老阴比给阴了!
这个老东西,真他妈不是人。
经过这事,我算是彻底看清马忠超真实丑恶嘴脸。
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不把马忠超收拾掉,以后别想好过。
憋着一肚子后走四合院,没处发泄的我蹬着自行车一路狂奔,只用了二十分钟就到了燕都古玩城。
昨天拿了二十五万奖励,租门脸交押金剩下八万。给了粤西表妹三千生活费,余下七万三。
昨晚上丙七仓库没能找到设备,我准备用这七万三购买一些基础仪器先把鉴定所开起来。
这个计划我早就盘算好的,几乎没有纰漏。
只是,计划永远跟不上变化。
人算永不如天算。
我永远没算到一件东西。
人性!
现在不仅七万三没了,还倒欠结扎马十几万。
没了钱,就没了设备,鉴定所开不了张不说,每天还得搭进去人工租金。
要在方州生存下去,实在是太难了。
“老板。我们不是在潘家园开大堂子吗?你怎么会跑到介里来摆地摊摊?”
燕都古玩城三楼大展厅角落。
粤西表妹于善娇蹲在地上,满脸的自卑和哀怨。
“摆摊摊就摆摊摊咯,可老板你就只卖一件东西。还是我的凯。”
“你是老板,怎么可以卖员工的传家宝?”
“还,还要抽我的钱……”
我板着脸坐在地上,心头极度郁闷。
于善娇收到我召唤,火急火燎跑过古玩城报到。
开始还以为是我这个有钱老板召唤,满心欢喜殷勤倍至。
听到我要卖她的官皮箱,于善娇更是欣喜若狂了。俨然一幅揣着五百万大奖彩票踏进体彩中心的疯狂,嘴里一个劲的叫好。
不过,当听到我亲口说出……
卖了官皮箱,我要抽百分之十佣金那句话后,于善娇就同中了魔咒样定着。
笑容凝结,清澈莹净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我,老半天才小声翼翼询问。
得到准确答复过后,于善娇立刻和我一样一屁股坐在地上,脑袋深埋腿间,双手抱着自己,赢孱的肩头不停抽动。
我飞星赶月拆解着一件东西。
那只一百块淘来的罗盘。
这罗盘有点名堂,好几次要拆都被意外打断。
自打被马忠超最后一次打断后,我都想着把罗盘放着不再管他。
今天,不能再等!
倒座房库房里淘来的工具相当齐全,各种家伙什齐上阵动大刑。
这是只典型的海捞物件,罗盘底部能清楚看到藤壶的印记。
罗盘年份至多不过百年,从外形上看,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清代之前,罗盘都是圆盘。到了民国以后,为了使用方便,堪舆师做了方盘,将圆盘嵌入其中,真正做到了天圆地方。
这只罗盘的外方盘已经不见,并不伤大雅。
在海里泡了太久,外盘上的三十六层标注早已锈蚀,几可不见。
表盘和内盘已经牢牢黏死,要想拆开,只能使用暴力。
今天周六,是燕都古玩城一周最热闹的地摊集市。
燕都古玩城走的都是中高端路子,逼格比其他地方高。
每周六在三楼大厅开地摊集市,光是三十块的摊位费就淘汰掉不少人,剩下敢进来的摊贩,货的品质都不算差。
有门槛的集市,往往最吸引高端玩家的注意。
旁边各个摊子都是三米四米长,就连地垫都是高级货,摆的东西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唯独我的摊子就一张报纸,一只官皮箱。
磕碜又寒酸。
在其他摊贩眼里,我跟于善娇俨然就是新瓜蛋子楞球货。
其实我手里还有蛐蛐金棺材和全福永胜的蛐蛐罐,都放在包里没拿出来。
在这里摆摊钓鱼,有那只官皮箱就已经足够。
再把金棺材和蛐蛐摆摊子上,那就不是钓鱼,而是钓贼!
我在费力拆解罗盘,旁边的于善娇又在絮絮叨叨叫唤。
一会说什么摊位费太贵,一会又说老板不靠谱,自己这个员工还要帮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