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民忠自然不舍得让魏敏去做劳什子太子侧妃,何况魏敏的性子倔强不知转圜,若真嫁给朱悱当侧妃,怕是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魏民忠摸了摸魏敏的头,脸上露出为人父的慈爱,低声道:“殿下刚愎自用,不是良配,我与你母亲商议商议,尽快为你定下一门亲事。”
而今朱悱正为盐银案焦灼不安,趁他分身乏术,先将魏敏的亲事给定下,到时便是圣上想赐婚,也有法子推拒了。
魏敏皱眉,纵是心里不愿,可也没有别的法子。
但父亲和母亲情急之下为她定亲,哪里能选到什么良人?
“但凭父亲和母亲做主。”见父亲一脸愁容,魏敏对朱悱愈发厌恶,想到方才在窗下偷听到的,魏敏心念一转,与魏民忠道:“父亲,我与沈菀还有约,我去趟沈府。”
魏民忠心下诧异,女儿原先议亲总是推三阻四万般不情愿,他知她心里一直放不下顾家那个纨绔小侯爷,而今却这般懂事的让他做主,可见是晓得利害轻重的,魏民忠不免有种女儿长大了的欣慰感。
“去吧。”他笑着说道,还从袖中拿出钱袋塞给魏敏:“别的姑娘都喜欢买胭脂水粉,你若是有瞧得上眼的也买些回来打扮自个儿。”
魏敏接过钱袋,笑着应道:“好。”
出了门,她将钱袋打开数了数,又跟自己贴身丫鬟耳语道:“你去我房里收拾几件轻便的衣裳,还有银钱细软,在府中等我,千万别叫我爹娘看出异常来。”
小丫鬟一惊,心中惴惴不安道:“小姐这是要做什么?”
“你别管,将东西收拾好等我就是了。”魏敏脸上一凶,“若敢跟我娘告密,我就将你赶出府去。”
小丫鬟忙乖顺道:“奴婢只听小姐的。”
魏敏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快去吧。”
等丫鬟走了,魏敏叫了马车过来,一出府门就对车夫道:“去大理寺少卿余大人的府上。”
车夫不敢多问,只是这位余大人是新贵,府邸有些难寻,一番打听过后,车夫才找到永安胡同。
站在余府门外,魏敏犹豫了片刻,末了一咬牙狠狠心,才上前敲门。
宋年正不耐烦应付余老爷子,闻听敲门声,忙不失迭地去开院门,还以为是自家大人回来了,打开门后见是位陌生的姑娘,疑惑道:“您找谁?”
魏敏自报家门:“我是大理寺卿魏大人的女儿,有事找你家余大人。”
宋年一听是自家公子上官家里的小姐,恭敬有礼道:“原来是魏小姐,我家大人还在大理寺忙公务,小姐若有事可交待小的,等大人散值后小的再转告我家大人。”
魏敏摇了摇头,她看了眼天色估摸着再过半个多时辰,余启蛰应当就放衙了,便道:“我有要事,不方便让人转达,能否先让我入府等你家大人回来?”
宋年面露为难,原先薛县主总是上门的时候,公子就交代过他,这院子除了刘三姑娘,旁的女子莫要让人登门。
他生怕眼前这位魏小姐又是不知从哪冒出来纠缠自家公子的,宋年谨慎道:“这恐怕不大方便,还望魏小姐莫要怪罪。”
魏敏也没强人所难:“既然这样,我在马车上等你们大人回来。”
人家要在门外等,宋年也不好说什么,他正欲关门,身后传来余儒海的声音:“谁来了?是不是五哥儿回来了?”
说着,余儒海已经走到门前,往外头瞧去,见是个姑娘,不由眯了眯老眼,笑着道:“这是哪家的小姐?可是来找五哥儿的?”
魏敏回过身来,看着余儒海,疑惑道:“这位是?”
宋年只得道:“这是我们大人的祖父。”又低声跟余儒海说了魏敏的身份。
余儒海一听是余启蛰上官家里的小姐,笑容更加和蔼:“魏小姐是来找启蛰的?”
魏敏点了点头,行礼道:“见过老爷子。”
余儒海瞧着她愈发顺眼,笑道:“进来坐吧,哪有让客人坐在门外等的道理。”
魏敏被余儒海给请到了正堂,好在他还记得男女之别,特意去叫了宋春招待魏敏,还‘提点’了一番宋春,弄得宋春进正堂的时候还以为这位魏小姐与自己儿子有点什么,一时拘谨不已。
魏敏也不是话多之人,两人在屋内干坐了一会儿,宋春找话道:“魏姑娘你跟启蛰是怎么认识的?”
魏敏压根就不认识余启蛰,只远远见过他长什么模样,她道:“我与刘三姑娘交好,刘三姑娘跟余大人是兄妹,这么一来二去便认得了。”
宋春听后,倒是有些错愕,原来这姑娘竟跟余娇认识,一时间宋春倒是打开了话匣子,跟魏敏聊起了余娇。
听到魏敏说她与刘家二小姐交好,刘家二小姐又是如何待余娇好,魏敏便是被刘家二姑娘介绍给余娇相识的,宋春高兴不已,从魏敏嘴里听到了许多自己儿子没告诉她的事。
“东厂的督公竟将余娇认做了义女,可……可他是个阉人啊?”宋春虽然久居乡下,但也听过东厂太监的恶名,一时又惊又慌,次辅阁老家里的小姐,哪能认一个太监当义父?宋春饶是没什么见识,也觉得这是十分不好的事。
魏敏与宋春聊下来,已看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