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街上,一匹快马飞掠而来,上面坐着身着织锦地涌番金莲劲装,鲜衣怒马的少年郎,眉眼张扬,只是那张俊朗如烈阳的脸上带着逼人的戾气。
通体黑色的高头大马嘶鸣一声,顾韫翻身而下,染了怒火的星眸,灼如日光,他先是看了余娇一眼,见她身上沾染了血污,眸中怒火更甚,转而盯向秦光,黑瞳中掠过杀意。
秦光吓得双腿发颤,怎么又撞上了这尊瘟神,刚痊愈的右腿隐隐作痛,被生生打断腿的滋味秦光可不想再体会一次。
他慌张的躲在小厮和杨从文身后,“顾……顾韫,你又想做什么?”
顾韫挑眉,唇角的笑意冰冷而又戾气十足。
“快,保护本世子!”
顾韫手中剑气森森,出手时剑如流光,光影之中,不见其形。
在秦光惊恐的的声音中,杨从文和三四个小厮同时发出接二连三的惨叫,四人脸色痛苦的倒在地上,身上全都见了血。
顾韫的剑身却雪白依旧,可见持剑之人出手之时速度有多快,快如流星,划破肌理,剑刃不带一丝红。
很多人都知道顾韫武功高强,但鲜少有人知道顾韫是用剑的,剑术之高,更是世上罕见。
以往秦光挨揍也只是被顾韫拳脚相向,被这把快到能划破黑夜的寒光凛凛的长剑直指眉心的时候,秦光没出息的腿软瘫坐在地,脸色惨白,脊背上是战栗的冷汗。
头顶擦过剑气,秦光寒毛直立,脖颈一凉,一缕断发在空中轻轻摇曳过,落在地上。
他后知后觉的用手摸上脖颈,掌心一片湿热,沾满猩红液体。m.
“呃…呃…”秦光好似掐住喉咙一般,极度惊恐之下,根本发不出声音来。
他以为自己要死了。
顾韫漫不经心的垂眸看着秦光,唇角似弯非弯的弧度带着冷嘲,声音如催命的修罗一般,“敢动我顾韫罩着的人,秦光你有几条狗命?”
雪白的剑身带着森冷的杀气,冰冷如极北之地万年不化的寒冰,随着顾韫微动的手腕,狠狠拍打着秦光的脸。
这比用巴掌拍脸更具侮辱和杀伤性,秦光脖子以上僵硬如石雕,生怕动一下,那刃如秋霜的剑刃就会划破他的皮肤,要了他的小命。
陈柔呆呆的躲在一旁,有些被这个场面骇到,怕被殃及,根本不敢上前,她还要靠这副皮相在京城站稳脚,要是被那长剑划伤,损了容貌,她唯一能笼络住男人的本钱就没了。
看着长身玉立,嚣张肆意而又俊朗的持剑男子,陈柔目光复杂的落在余娇身上,眸光深处翻涌着无法控制的嫉恨,为什么孟余娇总是这般命好!
她好不容易才攀上高枝,还以为能狠狠的将这个女人践踏在脚下,看她卑微求饶,低到尘埃里的狼狈模样,可偏偏为何总有更好的人出现在她身边。
敢在大街上,这么肆无忌惮的对秦世子动手,不用想,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身份一定比威远伯府的世子爷身份还要尊贵。
陈柔狠狠掐着掌心,才能勉强压下心里波涛汹涌的嫉恨。
她于秦光不过是玩物,可这个锦衣男子却是以绝对保护的姿势将余娇护在身后,这样的重视和份量,是她在秦光这里永远都得不到的。
真的好不甘心。
地上宛如死狗一般的秦光,吞下惊恐的口水,声音发颤的道,“我……我不知道这位妹妹是你顾韫的人,不然就是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绝不敢招惹她的。”
“妹妹?”顾韫剑眉一挑,他咬字很重,星眸冷冷的看着秦光,“这两个字也是你能叫的?”
随着他话音落下,剑尖挑破了秦光的手筋,秦光发出痛苦的呻口今声,被折磨欺辱成这个样子,他却不敢表现出丝毫的怒意,只求饶道,“我错了,我不配叫这两个字,我再也不乱喊了。”
秦光是真的怕顾韫会要了他的命,被打断腿的那次他就对顾韫的行无所忌有了忌惮,顾韫出手根本不会在意他是威远伯府的世子,也根本不会顾忌杀了他会有什么后果。
他继续求饶道,“我没对那位姑娘做什么,不信你可以问她,顾韫,你放了我吧,我真不知道她是你的人……”
顾韫回身看了余娇一眼,先前只是匆匆一瞥,见到余娇身上的血污,误以为她被秦光欺负了,如今怒火褪去一些,仔细再看,才发现余娇不像是受伤的样子。
他的视线从余茯苓的脸上划过,见她脸颊红肿,有个清晰的五指印,鼻子下面还有未干的血水,明显受伤被欺负的人是她,余娇手上的血迹应是从她脸上沾染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