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是余启蛰和余娇,陈根生眉头紧皱,抓着小丫头的手紧了紧,绕道就想走。
“陈里正是想让我将引起这场天灾暴雨的原因公之于众?”余启蛰没有伸手去阻拦陈根生,只凉凉的说了这样一句话。
跟在陈根生身旁的村民都驻足朝余启蛰看去,有人出声问道,“余家五郎,你晓得河神为何发怒?”
陈根生忌惮的看了一眼余启蛰,与身边的村民道,“还费什么话?赶紧去准备祭拜之礼。”
不顾怀中哭嚎的小丫头,陈根生迈步就要走。
“迅雷疾电,怒雨横生,此乃天怒。”余启蛰朗声道,“父母丧匿不举哀,失恃偷葬,此不孝不悌恶行,天理难容,才致使天公震怒,神明降下灾罚,又怎会是一个童女就能平息得了的?陈里正,神明之所以是神明,它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在神明面前耍弄心机的人该是什么下场,您不怕吗?”
“余五郎你这话是啥意思啊?是说誰家死了长亲,违背天理,匿不举丧?才招致这样的天灾?”跟着陈根生的几个村民全都停下了脚步。
陈根生脸色难看的盯向余启蛰,从牙缝里挤出话来,“余家五哥儿你不要胡言乱语。”
余启蛰看向陈根生怀里的小丫头,意思不言而喻。
陈根生对上他的视线,恼得脸色铁青,可恨余启蛰手里握着他们陈家这样的把柄。
就在这时,李秀娥浑身狼狈的从院内一瘸一拐的跑了出来,扑到陈根生身边,伸手想要抢回自己的女儿。m.
小丫头在陈根生怀中也扑腾着双手双脚挣扎起来。
“是与不是端看陈里正如何做。”余启蛰淡淡的说道。
还在犹豫的陈里正,因为这句话,一下松了手
李秀娥紧紧将女儿抱在怀里,母子俩抱头痛哭。
“五哥儿,你慎言。”陈根生紧张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世上行凶作恶之人多了去了,神明若因此动怒,世人岂不是早就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余启蛰淡淡一笑,“陈里正的话说的有道理,既人力改变不了天意,那这暴雨之灾又岂是祭祀一个女童便能改变的?岁有四时,分为四季,风雨雷电都是四季变化,若执意枉顾人之性命,绝非积德行善,神明也不会庇佑我们。”
“那……这意思是不让我们祭祀河神了?”黄狗剩喊道,“余五郎虽你读书多,可这话我们不信!若是我们不祭祀,惹了河神大人发怒,发了水患,我们都要被你给害死!明明上次祭祀雨就停了,神明享了我们的供奉,就会将雨停了的。”
陈根生听着周围人的抗议,皱成沟壑的眉头动了动,余启蛰只差将他陈家秘不发丧,偷葬亡母的事在村里人跟前挑明,若是执意要用李秀娥的女儿当祭品,志清的前途还有他陈家往后在这村里怕是就没办法立足了。
他绷着腮帮,说道,“前次我们用牲畜祭祀有用,不如我们这次还是以牲畜祭祀试一试,说不得河神大人只喜食牲畜,不喜人牲,我们莫要犯了忌讳。”
“里……里正……”有村民不赞同的出声,“陈四叔伯不是说用人牲祭祀更好一些吗?”
“从前也没用人牲祭祀过,我们别弄巧成拙,先用牲畜。”陈根生催促道,“都快些将准备好的牲畜弄去河边,这雨可不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