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韩非内推质量一般啊。
这几个人面对姜珂的反应也各不相同,其中那名俊俏的中年男人,也就是此地县令,曾经和外黄士兵们一起守城,先前他是这几人中反应最大,也是抵抗最激烈的人。
可被俘的这段时间里,不知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现在居然低眉下首起来,动作间更是一意顺从,没有丝毫反抗的想法,仿佛已经认命了。
姜珂翻了一遍此地户籍资料,一旁县丞弓着腰,态度恭敬地站在姜珂旁边,县丞是外黄县的原住民,今年将近五十的年纪了,记忆力很好,对县里各处的资料都很熟悉,姜珂有不太了解的地方,他就负责在旁边答疑解惑。
那么问题来了,县丞品级低于县令,为何县令浑身带伤,发冠歪斜,被人绑得严严实实扔在殿下,县丞却能完好无损地站在姜珂旁边为她解惑呢?
当然是因为县丞识时务者为俊杰,投敌投得早啊!
“唉,张耳啊,你可真是……”粗略地看了一遍外黄资料,姜珂对这位贤名在外的外黄县令发出感叹,“牙口不太好。”
屋内众人闻言,皆心中好奇,县令一职虽无法和大梁城内那些达官显贵相比,但也是很多人望尘莫及的官宦阶级,更何况张耳此人牙齿白皙整齐,一颗烂牙都没有,为何秦国这位将军会断定他牙口不好?
“要不然为何吃软饭吃得这么得心应手?”
众人虽不明白“软饭”一词是何用意,但从姜珂的语气中也都依稀猜出这不是个什么好词。
张耳选择沉默,没有回答姜珂的问题,紧接着她又转移话题,明知故问道:“你曾经是信陵君手下的门客?”
张耳原本是大梁人,年轻的时候做过信陵君的门客,信陵君去世后,张耳便没了庇护,只能在大梁城内四处游荡,曾经无意间和几位游侠一起杀死一位草菅人命的贪吏,被本地消除名籍,官府派人抓捕他,张耳无奈只好离开大梁,逃亡到了外黄县。
外黄县内有一李氏富户,家财丰厚,李家家主有一个女儿,名为李潢,李潢不仅容貌美丽,性情更是果断利落,可惜她遇人不淑,嫁给了一个愚蠢且无能的男人,李潢无法忍受自己的良人,于是便离家出走去投奔了自己父亲的好友。
恰好此时张耳也来到外黄,这位好友就对李潢说,张耳是我见过的最有才能的人了,他以后一定会出人头地,有大出息的。
李潢闻言便对张耳有了好感,再加上他的长相不错,于是就回家踹了自己原本的良人,又和张耳成了亲。
成亲之后,张耳逐渐走出困境,李家给了他丰厚的钱财,供给他广泛交友,招待宾客,从此以后张耳的名声更加显赫,称赞他的人也更多了,还因此当上了外黄县令,只可惜好久不长,他这个县令才当了不到三年,外黄县就被秦军给攻破了。
从张耳的经历来看,以后秦国官吏上任之前要加强政审。
“是。”张耳回她,“我少年时曾在信陵君府上当过
门客。”
提到信陵君时,张耳的脊背崩得很直,眼神带着一丝落寞,言语间满是怀念,他是真的很崇拜信陵君,在张耳心中,魏国的信陵君便如同赵国的李牧,若是信陵君没死,那么魏国还能和秦国对峙一段时间。
“你在信陵君府中时,可曾为他成功筹谋过什么?”
张耳:……
你这个问题着实有些冒昧。
张耳的大脑和语言系统一起宕机了,因为他好像真的没为信陵君提出过什么有用的计划。
但这也不能证明他没有用处啊,一来张耳当时年纪尚轻,未经历练,二来信陵君门客三千,出名的一共就侯嬴,朱亥等那么几个人。
那时候张耳才刚出生啊。
张耳不复刚才那副骄傲模样,低着头,仿佛被霜打了的茄子,蔫蔫的:“并未。”
姜珂喃喃自语:“哦,懂了,营销。”
她一开始也是这么营销自己鬼谷子徒弟的身份。
“魏国马上就要灭亡了,你愿意投降来当秦国的官吏吗?”
张耳是一个很能隐忍的人,历史上魏国灭亡数年后,他和陈馀逃亡去陈地,改名换姓当了里正,受了陈地小吏很多的打骂屈辱,却能全部面不改色地隐忍下来,一只等到陈胜吴广起义才逐渐崭露头角。同样地,即使他如今再恨秦国,也要做出一副低眉顺目的恭顺表情,假装投降秦国。
“下吏愿意投降。”
“可是……”姜珂看向张耳,慢声细语道,“你对我的恨意已经从眼睛里溢出来了诶。”
她说这话时,明明是笑着的,却让人感到如坠寒冰。
张耳的心思就这么毫无防备地被拆穿了。
趁他浑身难安时,姜珂又将话题转到了他旁边那位身量极高的少年,约么得有八尺五寸了,换算成现代身高大概就是一米九五左右。
“你叫……韩信?”
历史上……韩信有这么高吗?
过了很久,少年还是没回她,冷着一张脸,如果说张耳的恨意还只是藏在心里,那么韩信的恨意几乎要凝成实体了,恨不得用眼刀子戳死他。
说实话,韩信这幅模样有点欠揍,姜珂想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