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门外的差役说完后,张富俊松了一口气,看向许闻澜和孟非夜的神情,也越发无辜。
“大人,小的可以把衣服穿起来了吗?”张富俊朝着许闻澜,畏畏缩缩的问道。
许闻澜和孟非夜对视一眼,竟有些无语凝噎。许闻澜冷着一张脸,朝着张富俊点了点头。很快,张富俊便利落的将衣服穿好。
“带我去见她。”许闻澜打开门,朝着那位差役道。
“是!”差役点点头,引着许闻澜和孟非夜,朝着审讯紫芳母亲的审讯室去。
穿过昏暗悠长通道的过程中,许闻澜朝着孟非夜小声问道:“张富俊身上的伤,你怎么看?”
“我看他那属实是掩耳盗铃,此地无银三百两!”孟非夜朝着许闻澜,十分肯定的说道。
“怎么说?”许闻澜小声询问道。
“你看他那伤口,还不断往外渗着水呢,这像是被烧伤十多天的样子吗?而且他这个伤十分蹊跷,一点不多一点不少,正好都在两只手上,这不纯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他咋不直接把两只手都剁了?”孟非夜朝着许闻澜,有些许无奈的说道。
“聪明。”许闻澜凑到他耳边,轻声道。
到了紫芳母亲所在的审讯室,许闻澜看了眼笔录道:“吴氏是吧?”
吴氏满脸惶恐的看了一眼许闻澜,哆哆嗦嗦的道:“回..回..回大人,正...正是....”
只见吴氏一身粗布麻衣,脸上布满了皱纹和黑斑,手上布满着老茧,一看便知道时长期风吹日晒做体力活之人。
“紫芳是你所杀?”许闻澜朝着她严肃问道。
“是...是我杀的....”吴氏低着头,颤抖着说道,完全不敢和许闻澜对视。
“为何要杀她?”许闻澜问道。
“她..她不听话,我..我一气之下...便杀了她...”吴氏支支吾吾的道。
许闻澜见她眼神飘忽不定,根本就不敢看向自己,便知道她是在撒谎。为了套出更多信息,索性就顺着她的话问了下去。
“你是如何杀害她的?请细细说来!”
吴氏听后,低头思考了良久,才支支吾吾道:“我...我趁着她不注意..把...把她推进河里...紫..紫芳不会水,就..就淹死了!”
听到吴氏这么一说,孟非夜基本就可以断定她这是在撒谎,为人顶罪了。这样看来,吴氏怕是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
许闻澜听后,嘴角轻轻勾起,面露嘲讽,片刻后,他朝着吴氏问道:“紫芳年幼时,便被你们卖入了花儿楼,这些年不断给你们提供钱财,你为何要如此狠心,将其杀害。”
许闻澜问完后,吴氏的双眸中闪过一丝错愕和愧疚,片刻之后,她咬咬牙,朝着许闻澜故作一副尖酸刻薄的样子道:“哼...她..她一个女子..不..不应该...为家里做点贡献吗?我们养..养她这么大,花点她的钱,怎么了?”
孟非夜看着她,寻思她估计想做出一副刻薄恶娘的形象。似乎是只有这样,才能更加坐实紫芳是被她杀害的事实。可她眼底的怯懦和飘忽,却把她给出卖了。
“你把她杀了,就不怕以后没钱了吗?”许闻澜面不改色的询问道。
吴氏听后,面色一顿,片刻后才答道:“我..我当时太愤怒了...就没有想那么多....”
“你作为母亲,当真一点也不心疼自己的女儿?”许闻澜冷声问道。
吴氏看向许闻澜,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随后还是硬着嗓音道:“心疼?女儿生下来就是别人家的,我有什么好心疼的?在我眼中我的夫君和儿子,才是最重要的。”
孟非夜听他这么一说,突然感觉两眼一黑。孟非夜看她第一眼,就知道她同紫芳一样,在这个家都是被压迫的存在。
她的面部身上隐隐约约透着青紫,看来那张三也没少打她出气。孟非夜猜测她或许并不知道真正的凶手,而是认为凶手是她的丈夫。为了保护这个几十年如一日压迫她的人,她竟然愿意装作一副凶狠刻薄的模样,为他顶罪。
也许家里男子为贵,是她这一生所汲取到的思想。即使张三待她刻薄,她也依旧任劳任怨、逆来顺受。甚至甘愿为他,连命都不要了。
一时之间,孟非夜都不知道是该替她感到可悲还是该替她感到愤怒。看向吴氏的神情,也变得极为复杂起来。
“人不是你杀的...你可知口供作假替人顶罪,耽误官府办案,可是大罪?”许闻澜冷若冰霜的看着吴氏,厉声喝道。
一旁的孟非夜被他突如其来的扬声质问都吓了一激灵,这压迫感,谁在他面前敢不老实啊。
“我...我...我....”吴氏满脸惊恐的看着许闻澜,支支吾吾半天,一句话也吐不出来。之后,她眼眶一红,崩溃大哭起来:“大人,你就当人是我杀的吧...你别再问了,人是我杀的,与我夫君无关啊!我儿还小,大的也正在谈婚论嫁,这个家不能没有我夫君啊....”
正如孟非夜猜测的那样,吴氏只是因为以为紫芳是张三杀的,所以才录假口供,为他顶罪。孟非夜看向许闻澜,叹了一口气后,无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