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上次来医院碰到过的那个为难她的女医生沈晗神色慌张地迎面从电梯里跑了出来。
她一看到正对面站着的祝沉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上来抓住了他的手臂:“沉吟,你没事吧!?我听他们说你差点儿和病患家属打起来,你有没有哪里受伤啊?”
祝沉吟什么话都没说,硬生生地先将自己的手臂从她的双手中抽了出来。
然后,他拉着高嘉羡,大步从沈晗的身边擦肩而过。
沈晗张了张嘴,一脸懵逼地看着他们俩进了电梯。
电梯门合上前,高嘉羡站在电梯里头,冲着沈晗微微点了点头:“谢谢你关心我先生,他没事儿。”
而她旁边的祝沉吟今天甚至连平日面子上过过的招呼都没跟沈晗打。
然后,电梯门缓缓合上。
门外的沈晗僵立在原地,面如死灰。
等到了祝沉吟的科室,高嘉羡跟着他一起进了房间,反手关上了门。
科室里静悄悄的,只有头顶白炽灯投射下来的清明光亮,他就这么拉着她来到椅子前,示意她跟着自己一块儿坐下来。
高嘉羡在椅子上坐定,实在是有点儿忍不住了,指了指他依然紧紧扣着自己的手。
祝沉吟顺着她的眼神垂下眸子,而后又拉着她起了身:“带你去洗手。”
高嘉羡:“……?”
他觉得她的意思难道是她想洗手吗!?
到底是谁的理解出了问题???
等他们俩都洗过手,祝沉吟换了身衣服,略显疲惫地坐在了椅子上。
他今天从早到晚一台手术接着一台,一天就和她吃了那么一顿早餐,之后就再也没有进过食。只是工作的忙碌是常态,令人心寒的世间百态才是今天真正让他感到身心疲惫的溯源。
他一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一手将她刚洗过还带着水滴的手再次扣进了自己的手心里。
高嘉羡刚张了张嘴,想问他这手怎么牵得没完没了了,就听到他说:“你的手很冷。”
高嘉羡十分无语:“……谁刚用冷水洗过手,手会不冷?”
他轻轻地勾了下唇,用纤长的手指轻轻地捏了捏她的指腹:“前面就感觉你的手很冷,吃过晚饭了吗?”
高嘉羡被他这么略显亲昵地揉捏了一下手指,脸上的热意更浓。
……这人是怎么回事儿,说话就好好说话,动手动脚的干吗!?
她原本想骗他说自己“吃过了”,但她就一个眼神躲闪,对面的人就云淡风轻地给她来了一句:“骗人的小孩鼻子会长长。”
高嘉羡一噎,噘着嘴道:“……我已经不是小孩了。”
“走。”他这时拉着她起身,“回家给你做夜宵吃。”
高嘉羡有些疑惑:“你能走了吗?”
他叹了口气,无奈地指了指墙上的钟:“你看看这都几点了。”
她一抬头,发现时间都已经快要接近零点了:“嗐,可能是刚刚怼煞笔怼得太爽了,一时都没察觉到时间在流逝。”
听到这话,他的脚步顿了一下。
然后,他转过脸,垂着眸子,认认真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对她说:“羡羡,谢谢你。”
因为科室的灯就在他们站的位置的头顶上,他的眸子此刻显得格外地亮。
被他这么笔直的、都不带拐弯儿地看着,她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没事儿啦,碰到这种不讲道理的煞笔,我这种喜欢行侠仗义的正义之士,就会犯职业病,想要朝他开炮。”
“本来想回家再说的。”
他的眼底此时总算是浮现起了今晚的第一抹笑意,“我想再次衷心感谢这位正义的江湖侠客今晚能够赶来,救我于水火之中。”
他这么直接又坦白的话,她总不能再装耳聋了,只能摆着手,粗声粗气说:“别客气了,我等正义侠客出手相助不是应该的吗?”
其实她知道,就算今天顾瀛不打电话叫她过来,他还是能自己处理好这件事。他从医这么多年,她相信这绝对已经不是第一次他碰到这样的病患家属了。
但是,只要她知道了,她就舍不得让他一个人去面对这种事。
他这么尽心尽力地医治病人,待每位手里的患者都像亲人朋友,为什么还会有人会对他说出那么恶毒的话?那么无端地给他泼脏水?
祝沉吟这时敛了下眸子,又说:“不过,如果知道顾瀛会给你打电话因为这种事把你叫过来,我今天就不会把你的微信推给他了。”
她一听这话,连忙说:“不怪顾蛋啊!他跟我讲了这事儿,是我自己决定要过来的,不是他喊我的。”
祝沉吟:“不管怎么说,你今天是因为我,才被牵扯进了你本来根本不会遇到的麻烦里。”
他都不敢想象,万一病患家属真的急红了眼,趁他不注意对她动了手,他会是怎么样地惊怒心痛。
顿了顿,他又一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