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太子。”
霍延庭的话说得很直,倘若不是答应了颜溪,他有无数种办法能让诚王无声无息死在这一次意外中,这样一个人,还与颜溪亲近,对于颜溪来说就是灾难,他虽脸上带笑,但对诚王的厌恶实在难以言表。
诚王到底是局中人,只那么两句话,他就明白了霍延庭的意思。
他伸手扶住床边,身形有些踉跄,似乎有些受不了这个打击。
“我没心思看你伤心模样,诚王殿下应该明白我的意思,颜溪执意救你,我为了她来此一趟,该做什么,你自己清楚。”
霍延庭没有丝毫动容。
诚王是个什么样的人,这明都城中没几个人不知道,死性不改也不是一两次了,这般伤心说来也是好笑,好像他是个多么顾念亲情仁义的人一般。
而诚王只沉默了片刻,他很快抬起头来,面色平淡道:“用不着你来提醒我。”
“很好。”
霍延庭说着话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他。
“你可以用这个取信阿尔歌。”
空口无凭的,阿尔歌也没那么蠢,但有了这个就不一样了。
诚王皱眉接过这张纸,只看了一眼,他眸光颤动,半响才道:“你让我把这个给阿尔歌?”
霍延庭却似没看见他震惊模样,只平静道:“记住之后便处理掉,这些东西,你可以一点一点告诉他,至于具体怎么做,想来不用我教你。”
诚王紧紧抿着唇,好一会儿才有些低沉道:“倘若你假戏真做······”
把这东西给了阿尔歌那可就真是通敌叛国了。
虽然诚王心中并没有那么强的归属感,若能得到大景,他说不定真会动那么几分心思,但他心里清楚得很,想靠芒寇得到大景那是在做梦。
他有野心,但还没被利欲熏心。
“我想让你假戏真做还用着这么复杂。”
霍延庭脸上最后一丝温和也消失不见,他冷冷看着诚王,一字一句道:“颜溪护着你,但护不了一辈子,倘若让我知道你连累了她,我会亲手杀了你。”
诚王只觉他冷意目光中透出生生杀意来,他眼瞳微缩,到底是没开口反驳。
他拿着那张纸,微微垂下头来,窗外的阴影遮住了他半张脸,只能看到他没有半分弧度的唇角。
颜溪。
他不会连累颜溪。
诚王没有说话,但他在心中如是告诉自己。
此时此刻,也说不清颜溪到底是上天给他下的劫难还是救赎了。
他和颜溪争吵就没赢过,每次都能让他吃了大亏或是栽了个大跟头,但每次救他的也是颜溪。
诚王心中很复杂,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感觉,只觉得有些酸涩,但又没法用言语来说出口。
霍延庭的威胁他听在耳中、看在眼里,没法回击,或许他荣诚天生不是个当枭雄的料。
诚王垂着眼沉默了许久,终于抬起头来,他拿着那张纸,平静道:“我知道了。”
这声音不似他以往桀骜,或是装作示弱,而是真正的平静、没有什么情绪起伏。
师兄默默看着,总觉得诚王好像有些变了,但又说不上哪里变了。
他眼中,似乎失去了一束光。
不过这些与他无关,他也不在乎诚王如何,他来此,只是受颜溪所托,因此师兄并未深究,见霍延庭和诚王交代好了该做的事,他转身准备离开。
诚王站在窗户口静静看着他们消失在一片黑夜里,他一直看着,黝黑天空倒映在他眼中,黑鸦鸦一片,似乎有什么在这一天生根发芽,又似乎有什么在这一刻湮灭了。
一片死寂的晦暗中,诚王终于收回视线,他借着窗边有些晦暗的月光将那张纸上的内容都记在了脑海,反复几遍。
记熟之后他没有点灯,而是把这张写满了小字的宣纸一块块撕碎,放进嘴里一点一点咽了下去。
如果是以往,他绝不会做这样勉强自己的事情,但此时此刻,他面色平静得像一汪深潭。
什么嫉恨、不甘、愤怒,从今日起全都消失了。
他不会连累颜溪,不会让颜家扯上关系,但他会让皇帝知道,会让大景知道,诚王,从今日便重生了。
他夺嫡不再是为了不甘和那份嫉妒,他需要权力。
作者有话要说: #万万没想到阿诚是第一个黑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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